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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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辞早换了口罩和干净的白衣,边角陈旧,温砚在朦胧中瞧见褶皱。
  她嘴唇泛白看着谢不辞,这样的环境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活不下去。
  谢不辞说的伤口不深,但还是染红了她的半条裤子。
  意识逐渐模糊时,她听到有人说隔壁需要血浆,仓库不够了,能听得清楚时,温砚很怕。
  她自认为是个能抗住压抑的人,临近关头才想起自己不过也才不到三十岁。
  “什么血型?”谢不辞一边解开她的绷带一边问旁人。
  听到护士回答后,没有犹豫又道:“等会儿,抽我的。”
  温砚的双眼被泪水压住,她不敢看也不敢听,剪刀咬破裤子,裂帛之声像在拉动她的痛意,大颗汗水也顺着滚动。
  “麻药不够,能不能忍?”谢不辞双手抬着,橡胶手套沾满了血渍。
  温砚含着泪说不出话,那几个字撞着她的胸口,她点点头。战地医院物资匮乏不是一两天。
  战乱交通不便,半块糖都是稀罕品,麻醉师的绿眼在光束下瘆人,但好过谢不辞,起码带着些柔和。
  战地医院有各地援外的医生,谢不辞简单地沟通后准备替她手术,温砚的伤口需要缝合,一刻也不能耽误。
  当谢不辞接过止血钳后,一股力量带着她的衣袍往下,她垂眼看了一下,温砚紧攥着她的衣角。
  她的目光顺着挪到温砚的面上。
  温砚声音微抖说:“我想打个电话.......”
  谢不辞声音变轻了说:“你相信我,不会有事。”
  这句话一落,温砚盯着覆着土灰的手机欲言又止。
  送谢不辞的礼物是她这辈子,花钱花心思最多、最贵的礼物。她准备的是对戒,但她那枚戒指只有光秃秃的同心结戒身……毕竟一颗蓝宝石就要近万块,温砚也是咬牙痛下决心,才买了一颗。
  从这个角度看,她爱谢不辞要比爱自己还多点呢,温砚小声嘟囔:“这是我爱你的象征。”
  “这是你爱我的象征,你爱我,这是,这是你的,”谢不辞呢喃着重复,自顾自下了定义:“这是你的……求婚戒指。”
  “我愿意。”
  谢不辞握紧温砚的手,用力点了下头:“我答应,我愿意。”
  第 76 章 第 76 章
  准备戒指时,温砚想过很多次谢不辞收到礼物后的反应。谢不辞向往最亲密的关系、婚姻,由戒指作为媒介联结,谢不辞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可她没想过把这枚戒指当求婚戒指,现在求婚又结不了,哪有人提前好多年求婚的?而且求婚……也不该这么潦草。
  “这个不算,”温砚语气无奈:“谢不辞,这个是生日礼物,不算求婚。”
  谢不辞说:“可以算。”
  “不能算,求婚哪能这么潦草?不行。”
  “不潦草,我喜欢,记忆深刻,忘不了,不潦草,可以算。”
  谢不辞刚想去看看门外的是谁,但温砚反应的比她快,她直接把刚刚要站起来的人又按回椅子上。
  “我去看看吧,病人好好休息!”
  就算生病了,谢不辞也不至于这几步路都走不了,更何况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温砚阻止她是因为阿福发来了警报。
  在漆黑的过道内,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站在谢不辞公寓的门口,他看起来有些紧张,时不时的将手心在衣服上擦擦,而他手里拿了一样东西,擦手的时候就将那样东西换到另一只手上。
  就在他头顶上方的某个角落里,一双猩红色的光点亮起,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谁?”温砚一边轻声询问一边透过眼猫眼朝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形轮廓。
  “我、我是楼下的,你……我们家天花板和墙渗水严重,我、我想看看是不是你家浴室漏水了。”门外那人说话磕磕巴巴,听上去有些憨厚的感觉。
  “……”来看浴室地板还要带着凶器?温砚哼笑一声,她抬手按在门上,准备送外面那人一份大礼,但此时阿福听到了点别的动静,温砚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
  “砚砚,是谁来了?”谢不辞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跟了出来。
  “说是楼下的,他们天花板渗水了,所以想看看是不是咱们浴室地板漏水。”温砚用正常的音量重复了一遍,然后正想小声告诉谢不辞外面那人的可疑之处时,却见身边人脸色骤变
  至于浴室渗水问题,她这个房子也买了几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存疑。
  他也许可能是那对夫妻家的什么亲戚,但是小区刚刚发生命案,警惕一点总没错,于是她选择报警并联系了其他人。
  事实证明外面那个人确实有问题。
  “咔哒、咔哒……”
  她们的门锁被动了。
  谢不辞看到自己手机上最新接收到的消息后稍稍松了口气,她拉着温砚进入主屋反锁上门,“别怕,马上就有人来了。”
  见现场不用自己操心,温砚立刻变成嘤嘤怪缩谢不辞怀里,又香又软,真的好想咬一口。
  呸呸呸,自己怎么开始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了?
  而外面那人已经失去了耐心,捣弄门锁的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温砚听着感觉门锁要被撬开了,不过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噗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她们的门上,屋子仿佛都颤了颤。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聚集了不少人,谢不辞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轻轻拍了拍温砚的背道:“没事了,他已经被抓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已经安全了。”
  说话的是一道女声。
  谢不辞透过猫眼看了一下,除了自己找的人外,她家门口还站着几个警察,虽然自己确实报警了,但是没想到警察来的那么快。
  站在谢不辞身后的温砚探出脑袋,发现站在门口的警察有点眼熟……哦,她想起来了,是之前她做完笔录后在门口遇到的那位。
  温砚没有说话,但她眼底的神色微闪,看向警察时带了那么一丢丢的严肃,之前碰面的时候还没有异常,但现在这个警察的身上沾了一点厉鬼的味道以及……让自己记忆犹新的尸臭味。
  彭霜看到温砚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她记得温砚是差点被凶杀案的凶器砸中脑袋的倒霉路人,结果这次凶手选择的作案目标还是她家?
  这……是太倒霉了,还是凶手故砚为之?彭霜直觉凶手可能并非随机作案。
  她并非是谢不辞打了报警电话之后过来的,而是之前就在这里蹲守嫌疑人,所以才能这么快的赶过来。
  就在谢不辞和彭霜交谈的时候,温砚的注砚力放在那个还在挣扎着的凶手身上,都被银手铐铐上了他也没有认命,两个警察压着他都有点够呛。
  抓住他的警察让他老实点,而那个看起来一脸憨厚模样的凶手脸上青筋暴起,浑身微微颤抖,状态看起来有些古怪。
  最重要的是凶手的目光总是有砚无砚的看向谢不辞,而温砚就这么看着他,直到凶手收回目光的时候和温砚那可怕的目光对视上,他才仿佛受到惊吓般猛的低下头老实起来。
  这人绝对是冲着谢不辞来的,温砚微微蹙眉。
  “好了,没事了。”谢不辞轻声安慰着似乎被吓坏了的妹妹,而她自己看着冷静,其实紧攥着的拳也才刚刚松开,在房门摇摇欲坠的时候她也考虑过最坏的结果。
  还好,一切都有惊无险。彭霜站在审讯室的角落里,她没有直面这位特事局成员的恐怖压迫感,却依然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反正大概又是需要自己重塑世界观的东西,只不过她看着嫌疑人看来是翻白眼仿佛要晕过去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嫌疑人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彭霜确实误会人家了,凶手倒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演技,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视角下看到的东西和彭霜的不一样。
  彭霜看到的是这位特事局的客人用变异的手戳人家脑袋,除了那爪子看起来有些吓人之外,其他倒没什么。
  但是凶手从刚刚开始就感觉自己好像换了一个地方,他看不到走廊外的灯光了,四周似乎涌动着黑色雾气,凶手的眼泪不知不觉间掉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这黑色的雾气是被一个怪物吞吐出来的。
  他瘫软在椅子上,脚根本不听使唤,那个怪物离他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那怪物的呼吸。
  天上有两轮红色的“月亮”,只是那“月亮”时不时动一下,这哪是月亮,分明是怪物的眼睛!
  那怪物的脑袋仿佛就像座小山,它的真实模样隐藏在黑雾中,只隐隐可见那怪物长着一双巨大的羊角,
  “哗啦、哗啦……”
  凶手听见铁链滑动的声音,像是地府的勾魂使者要前来拿鬼了,他吓得魂飞天外,好半晌才发现这铁链的声音来自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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