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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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亲戚见梁子墨来了也不太欢迎的样子,连一杯热茶都没有。
  小女孩儿倒是不怕生,主动牵他的手,问他:“我喊陈阿姨陈妈妈,那我可以喊你爸爸吗?”
  梁子墨汗颜,他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会儿有人要喊他爸爸怎么听怎么奇怪,于是笑着捋顺她打结枯黄的头发,说道:“喊我叔叔好不好?”
  “但是你看起来很年轻,我叔叔都五十岁了!”小女孩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要不我喊你哥哥吧!”
  梁子墨妥协了。
  小女孩名叫廖雪,她显然是很喜欢梁子墨。去家访下一家时兴奋的拉着梁子墨的手不肯松开。
  他怕路滑孩子摔倒,直接抱起了廖雪走,她很瘦很轻,尽管梁子墨不健身,也能很轻松的抱着她走很久。
  也许就连小孩子也天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和物,又或者是陈阿姨教的太好,梁子墨上午家访的很顺利,没有遇到难搞的状况。
  下午还接到了陈阿姨打来的电话,两人沟通了一番,陈阿姨很热心的帮梁子墨介绍各个孩子的状况,即便人不在这儿,也对每一个孩子的近况了如指掌。
  只有到最后一个12岁那小男孩儿家时,是他今天碰到的唯一钉子。
  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不学无术还十分叛逆的孩子。
  廖雪见紧闭的大门,告诉他说:“漾漾哥可能出去了,他白天都不在家的。”
  漾漾就是那孩子的名字,全名叫骆之漾。
  梁子墨点点头,侧身看了一眼夏禹:“你知道他现在能去哪儿吗?”
  夏禹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上大学四年没怎么回家,这俩月才回——不过他饿了会去村长家吃饭,晚上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梁子墨别无他法,只好作罢。
  随后带着廖雪回了夏禹家,夏禹烧水,梁子墨动手给她洗了个头,吹干头发之后,他打算给廖雪编个辫子。
  “哥哥,你还会编辫子?你不是男孩子嘛?”廖雪问。
  梁子墨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当然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小时候也是留长发的。”
  廖雪:“真的吗?男孩子也可以留长发?”
  “当然可以啦。”
  梁子墨搬了凳子坐在廖雪身后给她梳头,她的头发因为长期没人帮忙打理而打结成团难以梳顺,梁子墨用自己的护发精油给她抹了抹再轻轻梳开。
  又把她的头发分在两边,一缕一缕的编成两个精致的麻花辫。那认真娴熟的样子把夏禹都看呆了。
  “不是,你真会啊?我还以为你瞎编的!”
  夏禹在一旁看着,对一个男人会干这种细致的活有些吃惊,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梁子墨又合理了几分。
  梁子墨一边编辫子一边笑着说:
  “我可不是瞎编!我妈很迷信的,我刚出生的时候她去给我算命,大师说我要蓄长发才能平安长大不夭折,她就信了。后来我一直到十八岁生日之前都是留长发的,经常被认错是女孩子。”
  夏禹咂舌:“还有这种事,那你现在怎么把头发剪了?”
  梁子墨含糊回答:“就……因为不喜欢。”
  其实是因为他父亲不喜欢。18岁生日那天,父亲梁珺打了他两巴掌,扯着他的头发拿剪刀强行剪掉了。
  夏禹听了点点头,只当是他真的不喜欢,没再问了。
  给廖雪绑好头发,天已经擦黑了,梁子墨把她送回了家,他要回去时小女孩儿依依不舍的拉着他。
  梁子墨蹲着,她站着,廖雪忽然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哥哥,你今天抱我我好开心,好久没人抱过我了!还有你给我绑的头发我也很喜欢!”
  梁子墨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小女孩儿黝黑的眼睛和没参半分假意的笑,内心泛出一阵说不出的柔软。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我们明天见!”
  从廖雪亲戚家回来后,梁子墨又赶去村长家堵骆之漾,但是运气很不好,没见着面。
  倒是被又被村长留下来吃了顿便饭。
  吃完回夏禹家,他洗漱完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了。
  累了一天,打开运动步数一看,2万+步!
  梁子墨叹了一口气,闭眼之前忽然想到还没给程渡打电话,拨上号,他在一阵忙碌的彩铃声里睡着了。
  半夜惊醒的时候发现电话被接通了半个小时就挂掉了,程渡还给他发了条消息。
  【程渡:好好休息】
  梁子墨脑子昏沉沉的,打字回复他
  【对不起,今天有点太累了,明天给你补回来一个好嘛】
  信息发出,梁子墨就闭眼打算继续睡,没注意到手指误触了一个小兔子哭哭表情包发送了出去。
  【程渡:嗯】
  第6章
  一大早天不亮,梁子墨正谁的迷迷糊糊时被夏禹摇醒。
  “墨哥,墨哥,快醒醒!”
  梁子墨睁开眼,问:“怎么了?天都没亮……”
  夏禹急切的说:“那小子把我家玻璃窗给砸了!”
  “啊?谁?”梁子墨爬起来,果然感觉冷嗖嗖的,穿好衣服出去一看,玻璃窗被砸碎了一扇。
  夏禹冷嗤两声:“还好我兜比脸干净,厨房没粮食让他丢,这小子尽干缺德事儿。”
  夏禹是被砸玻璃的声音惊醒的,追出去的时候骆之漾早撒丫子跑没影了。
  梁子墨颇为无奈的揉了揉头发,说:“怪我连累你,先想办法把这块儿用塑料膜封起来吧,后面再想办法弄块玻璃装上去。”
  夏禹打住:“瞎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可别再说这话了。”
  梁子墨点点头,心里已经盘算着又要花一笔钱了,那叫一个又困又累。
  等他逮到骆之漾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那孩子肯定是已经听说他去找他了。
  已经被吵醒的梁子墨没了睡意,他干脆爬起来在夏禹家找到一把卷尺,量了窗框上玻璃的尺寸。
  夏禹找了片塑料膜将窗户暂时封住,随后清理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去做早饭了。
  梁子墨洗完脸,收拾完已经早上七点了。
  想着程渡应该已经起床了,他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起这么早?”程渡的嗓音低哑,梁子墨估摸着他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以为这个点你起床了。”
  之前和程渡一起睡的时候,他这个点应该已经起床了。今天还是周一,身为工作狂魔不应该啊!
  “没事。”
  梁子墨听出他嗓音不太对劲,便问:“你生病了?”
  程渡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起来了,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脑子里充满昏昏沉沉的眩晕感,有些难受,但在可忍受范围。
  “可能是发烧。”
  不知怎的,这不像是一个陈述句,颇有一些在让梁子墨看着办的意思。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总感觉自己与程渡之间算不上熟,就像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他们不是朋友,做不到在朋友生病时,毫无负担的关心;也不是家人,尽心尽力的照顾让他感觉自己太过唐突和越界;更不是交心的伴侣,要在爱人生病时寸步不离的关照。
  梁子墨想了一会儿,不知自己该站在什么角度,最后又觉得认识三个月哪怕是陌生人都该相处成普通朋友了吧?
  “我让郑阿姨给你送点退烧药!”
  郑阿姨是家里的保姆,因为程渡不习惯外人住家,因此特意在外为郑阿姨租了个房子。这个点郑阿姨应当在来上班的路上,正好可以让她带药过来。
  程渡有些失望,语气淡淡的,一边挤牙膏一边说:“她回老家探亲去了。”
  梁子墨:“……”
  “那我联系你秘书。”
  程渡:“不用麻烦。”
  没话找话般聊了两句,程渡以要赶去上班为由挂掉了电话。
  梁子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随后夏禹蒸好了馒头,两人吃早饭去了。
  夏禹啃了一口馒头,就着咸菜,说道:“今天轮到你帮帮我了,村里的小学稍微有点远,那条路不好走,你得帮忙接送一下那些留守的孩子。”
  “嗯好。”
  按照原本的目标,今晚就可以把那些孩子都接去童伴之家,但因为热水器没到,加上骆之漾仍神神秘秘不知所踪,他决定暂缓一天。
  路上,夏禹说原本陈阿姨会买菜去学校做饭,免得他们小小年纪为了吃饭每天走那么长的泥巴路。
  梁子墨一惊:“那怎么没人告诉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夏禹拍拍他的肩膀:“别急啊墨哥,听我说完。现在虽然复课了,但是下午会降温,校长怕天气冷冻着小孩,如果突然下雪路更不好走。所以咱们下午不用过去了。”
  梁子墨:“好吧。对了,下周末你带我去一趟镇上,我买点东西。”
  “行,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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