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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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知礼怕血,不是那种生理性的晕血,就是害怕,心理上的害怕。
  程诉一凑近,他就倒在她肩上,埋在她颈窝,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程诉。”
  他叫她的名字,听她一遍一遍说她在,但还是害怕,他怕十二年前那样浑身是血的场景再次出现。
  程诉把这辈子安抚人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才勉强稳住此刻的祁知礼,他这么大人了,居然比以前领居家的五岁小孩还难哄。
  去餐厅外打了个车,程诉报出秋水长天的地址,被撞坏的迈巴赫她通知了于叔来处理。
  祁知礼被安抚后酒劲儿又上来了,晕晕乎乎的抱着程诉不放手,整个人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头发还在她颈间不断蹭着。
  程诉怕痒得很,被他的动作弄得心率飙升,脸比喝了酒的他还红。
  “程诉,你头发真好闻。”
  她散落的发尾正好落在了祁知礼的鼻尖,却想不到他能说出这样撩人的话,还是半梦半醒间无意识的话。
  还好声音轻,没被司机听清楚,但他们那些亲密举动却无法让人忽视。
  “小姑娘来接男朋友吗?”
  司机是个京城本地大姐,说话带点口音的问程诉。
  “小情侣感情真好,你男朋友都不愿意松开你哎。”
  其实,他们不是情侣,程诉想解释,虽然以他们现在的动作,这个解释很没有信服力。
  她只能很没底气的笑笑。
  司机大姐开始和程诉聊她年轻的时候,说可羡慕他们现在如胶似漆的感情。
  哪里如胶似漆了,分明是祁知礼死缠烂打。
  大姐太健谈了,程诉就算什么也不答,大姐自己就说了一路。
  祁知礼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醉了,好像睡着了,程诉觉得他的头挺重的,把她肩膀都靠麻了。
  “祁知礼,醒一醒,到家了。”
  秋水长天六栋的楼下,程诉跟祁知礼说到家了。
  小区的路灯是融合了中式传统盒灯设计的,散发的光也是微弱且柔和的,照在程诉温润清丽的脸上,生日那晚的感觉重新席卷祁知礼的脑海。
  他想亲她。
  他太想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感觉都被放大,他似乎无法像那晚清醒时那样克制自己。
  电梯里,程诉还不知道此刻的祁知礼对她生出了多过分的心思,还在尽职尽责的扶着他,避免他摔倒,而忽略了他一再贴近的距离。
  混合着酒气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祁知礼靠在程诉身上,偏头,嘴唇擦过她白皙的皮肤,那样柔软的触感像他小时候爱吃的芙蓉糕。
  他觉得更热了,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快要把他融化。
  “不舒服吗?很快就到了。”
  更加灼热和急促的呼吸,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程诉有点担心,醉酒和惊惧混在一起,祁知礼应该很难受。
  真实情况却和程诉想的恰恰相反,祁知礼觉得靠在程诉身上很舒服。
  还好二十七层的密码就是祁知礼的指纹,不会有程诉那样进不去家门的情况发生。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祁知礼的手,体型差距导致了手掌大小的差距,祁知礼轻而易举的反客为主,与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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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楚楚可怜显得他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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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一声,智能门锁被解开。
  程诉不是第一次踏进这里,陈设和上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但上次的回忆她不想回忆。
  祁知礼重心不稳的摔在沙发上,闷闷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程诉蹲在他面前,去关心他的状况,看看他有没有不舒服,却没料到祁知礼主动攀上她的脸。
  他手掌宽厚,摩挲在程诉细嫩的皮肤上,程诉吹风后的冰凉脸颊蓦然接触到热源,连心也泛起涟漪。
  眼底闪烁着茫然,竟没反应,忘记了推开,任由他摸着。
  祁知礼的动作神态被程诉收在眼底,她依稀觉得熟悉,好像上次陪凌淑慎去拍卖行时,她对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藏品就是这样的动作神态。
  她儿子的样貌遗传了她,神情也遗传了她。
  手掌慢慢从脸颊上移开,缠住了她的头发,扣着她后脑勺凑近。
  她额头上的伤没处理,只简单用纸巾擦了一下血迹,走这一路,又有血从伤口渗出。
  因为这点伤,她脸上生出破碎和倔强,祁知礼似乎通过这看见了她灵魂里藏着的两种情感。
  他没在她后脑勺的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体,去茶桌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而程诉整个人被环在了祁知礼的怀中,鼻腔被他身上那股浓烈酒气占满,闻多了,她也昏昏欲醉。
  “你在干什么?”
  她看不到祁知礼的动作,直到耳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祁知礼打开了旁边的落地灯,褐色的碘伏瓶子在照射下,映在程诉的瞳孔里。
  “给你上药。”
  程诉都快要忘了她还有伤,这会儿被他再提起,她才再次感受到清晰的痛感。
  但祁知礼一直看得到,也一直记得。
  “我自己来吧。”
  她一贯秉持着能自己来就绝不让旁人动手的原则,特别是有关她自己的事。
  可喝了酒的祁知礼不光粘人,还特别倔强,一点不肯让她碰。
  “我说我来就我来。”
  程诉从来都拗不过他的。
  碘伏抹上去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冰凉,褐色的药液粘在脸上,祁知礼居然觉得有点像那杯曾被程诉泼在他脸上的威士忌。
  “疼吗?程诉。”
  “不疼。”
  她是个很能忍痛的人,这点小伤而已,她没那么矫情。
  祁知礼听到程诉的回答,像是故意似
  的,手上原本轻柔的动作变重,面前压在她的伤处,产生一种很猛烈而刺激的痛。
  “嘶!”
  程诉忍不住出声,眉间都带着些幽怨的情绪。
  “程诉,不要骗人,骗人一点儿都不可爱。”
  祁知礼似乎是第一个用可爱来形容程诉的人,她往常听到最多的是“漂亮”和“冷漠”两词,因为其他人都觉得她和可爱根本不沾边。
  “我说疼你会轻点吗?”
  她能吃苦,但不代表要吃没必要的苦。
  “嗯。”
  他重重的点一下头,动作真的变轻了,甚至一边上药一边吹气,凉风轻轻吹起了她额前的那点碎发,伤口被贴上透明的创可贴。
  “上完药了,要休息了吗?”
  程诉将祁知礼手上的瓶子拿走收好,重新站在祁知礼面前,想把他扶进卧室。
  祁知礼却不肯走。
  “你不是要……给我煮醒酒汤吗?”
  她,有说过吗?
  “喝了醒酒汤就乖乖去休息吗?”
  “嗯。”
  他很乖的。
  程诉只能进了厨房,煮醒酒汤哄人。
  汤煮好要好一会儿,程诉守在岛台边,搅拌着等汤沸起来。
  头顶的光线因遮挡而变弱,肩上和腰上也突然变沉重。
  “还有多久才好啊?”
  是祁知礼从背后抱住了程诉,他头靠在她的肩膀,唇贴在她的耳边,那语气,好像在撒娇。
  程诉拿汤勺的手都在抖。
  “一会儿就好了,你坐在沙发上等等好不好?”
  “不好,我想抱着你。”
  腰上的手再次收紧。
  程诉觉得今天哄完祁知礼,她能直接拿到幼师资格证,祁知礼幼稚起来,比小朋友还难搞。
  不过还好,他只是安静的抱着,没有其他动作,程诉由着他了,不想再继续劝。
  她其实察觉出了,今天的发生的事让祁知礼现在处于一个很需要安全感的时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是那个安全感来源。
  祁知礼在背后不断动作,蹭她的脖颈,吻她的发丝,然后忽然就笑了。
  他觉得,现在的情景,像极了一个温柔妻子在给照顾他应酬后的先生,而那位先生,很黏他的妻子。
  “汤煮好了,喝完就去睡觉好吗?”
  “嗯,你……喂我……”
  祁知礼亮晶晶的盯着程诉,他明明没醉到不能自理的程度,他只是想要程诉照顾他。
  偏偏程诉拿他没办法。
  一勺一勺的醒酒汤经程诉的手喂到祁知礼嘴里,他觉得,比以前喝的好像要甜。
  “喝完了有奖励吗?”
  祁知礼拉住程诉想要离开的手,更得寸进尺了。
  程诉不明白他的话,转头就看见他一幅期待又可怜的模样,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天旋地转后,程诉,倒在了坐在沙发上的祁知礼身上,双膝撑在沙发上,祁知礼搂住了她的腰和头。
  这个场景,和那天在love的初见如出一辙。
  那时的祁知礼很快停手了,没有再多做什么。但今天的祁知礼,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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