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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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相,这天下很大,还有一个勇冠三军的项羽,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如果依魏相之制,不许诺于诸侯以王位,我们又要如何打这天下?”
  刘邦其实比较实诚,他许诺后给也是真给,直到发现事态不对,国家又分裂开来,才将剑锋对准异姓王。
  他其实没对谁画过饼,都是实实在在的给东西,他分天下时也没忘记黔首,虽然国库一穷二白,也没多征黔首一分的税,各种送房送地免税政策给下去,汉初百姓贫苦,但朝庭也穷,他驷马排场都凑不齐,没被烧完的上林苑也给了百姓种地,他仰慕始皇的威严排场,但在百姓与皇威之间选择了百姓。
  后人说刘邦是小人之行,但时人都说汉王是贤良的长者,因为后人看到的是他灵活多变能屈能伸精通人性,时人享受着他带来的安定与一诺千金。
  魏倩对于这样的老板表示挺好,老板肯放权,她才能立于庙堂以执牛耳。刚过了午时是阳光正盛的时候,从军帐布窗透洒进来,洒到办公桌的边角,阳光中的尘屑纷纷扰扰,魏倩便与刘邦缓缓道来。
  “天下一直在那,大王早些去晚些去,都不耽误,况且大王如今已有关中汉中巴蜀与魏地,占了半壁江山。何必急于一时,不如且冷眼旁观看着。项羽征暴税,民心沸反,他抢功好风头,时间一久,下属必离心,一个人再强也不能与天下为敌。”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刘邦,为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再自己饮一口茶,润润喉。
  “况且火药经过墨家研制,劲头更足了,用以守城我们将无所畏惧,等再过两年,火药制成火炮,世上无人可敌汉军的炮火。如今汉王可心广积粮,高筑墙,以待天时。”
  “我们今岁便将公平选拔有才之士,真金不怕火炼,真正有才能的人不怕考试,诂名钓誉之徒会跳脚漫骂,但这些人原本就应该筛选出去,他们无用。”
  刘邦静静听着,魏倩也一步步说着计划,她将刘邦带来的纸张,上面有她写的ppt,对于汉初,这种简明扼要易懂信息量大的大白话,非常得刚识字老板的心,他看得懂也看得明白。
  “战争的事臣不通,但大王与韩信是专业的,项羽的弱点大王也心知肚明。但臣幼时曾经听一个大贤说过,也记在心中直至今日,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战争区分为正义的和非正义的两类,一切侵略战争、民族压迫战争、落后阶级对先进阶级发动的战争,都是非正义战争,反之,则是正义战争。正义战争终究会取得胜利,但必须有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勇气,有坚持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
  “大王欲行王化,欲布仁德之政,废除奴隶分封制,这就是先进阶级。项羽欲行霸道,将天下百姓视为奴仆草芥,供养他一人,退求分封以安天下,这就是落后,落后是要挨打的,而正义必胜,是臣从一开始就笃定汉王会得天下的原因。”
  魏倩自然而然说着毛主席语录,但这种先进思想对刘邦是醍醐灌顶的,他听到时睁大了眼。
  “不知是哪位大贤?我可否求见一面?”
  第40章
  毛爷爷所说关于战争指导,对于刘邦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所以魏倩对上他惊愕的眼睛也顿了顿,她想到张良传记里的神话故事,深深对子房抱歉,她又要来巧合了,但有子房得天书可为帝王师在前,她的神话故事也变得有了可信度。
  “他并非此世之人,是我十岁那年,做了一个梦,他是伟
  人,在高台上激扬文字,台下百姓如得神助,将他的话奉为圭臬,我去得晚,只能排在特别后面,并没有听太清。前面的人将他的教导写成书,递给了我,我梦中得以学习伟大先进文明的教导,才有了汉王所见如今的我。”
  刘邦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长叹一声,他道怪不得魏倩如此能耐,原来是圣贤弟子,“怪不得如此大义之言,我却从未听过,魏相能旁听一二圣人教导,用以相助百姓,已是人间大幸。”
  “前些日子我又梦到这位伟人,我向他说了楚汉之争,他道虎踞龙盘之势,项羽不通政治,而汉王是位高明的政治家,往后两千年,也无人比您更厉害。”
  魏倩对刘邦大言不惭的说出主席对他的评价,她有此感慨,她居然能让他们跨越两千多年对上话。
  由于政客一词多有贬义,但魏倩的语气多有赞叹之意,所以刘邦没听懂也不生气,笑着问道,“何为政治家?”
  “政治家是指在长期掌握着政党或国家的领导权力并对社会历史发展起着重大影响作用的领导人物。如您与萧丞相都是,“政”指国家的制度、法令,“治”指治国等治理。”
  魏倩只能拿出最官方的解释,否则过于轻慢,刘邦哈哈大笑。
  “那魏相也是名出色的政治家,那位圣贤说得太过了,若论治国理政,我如何比得上魏相与萧相呢?怎谈与往后千年相比,还能称最字?”
  魏倩摇摇头,“汉王过谦了,您知人善任,有统一天下的大志,所以我与萧相治理的才能才能施展,这如何不是您的功劳呢?”
  “不过他战争之说,让人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可惜不能得见——”
  “我们虽说高筑墙广积粮,但与项羽小打小闹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可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魏相之言,字字珠玑!我向来喜欢与你说话,直来直往,楚人与各家士大夫总是爱念叨些生僻文,听着费劲。这个虽说有些流氓,但可以极少的减少伤亡,以小博大最为合适。”
  “不瞒汉王,那些之乎者也,我也听不懂。”
  话题绕远了,魏倩再度将话题绕回来,刘邦虽然不必打一个论持久战,但一步步扩张把项羽逼入绝地是可行了。
  “当汉王手下贤臣良将聚集,基层官吏铺张开,这天下自然入囊中,功劳分得细而散,汉王又需愁什么分封呢?我们可以制定规划第一个五年计划,汉王若想五年内一统天下,那么时间就不可浪费,不打没把握的仗,我们汉营就当立计划,今年该做什么,目标是什么,每个月的进度如何,每日的进程如何?走一步想三步,那么天下何人是我们的对手呢?”
  数据非常重要,从打天下时就开始,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那下一个五年计划就会更顺利,她在现代做科研实验时,每个人做事都是有计划的,像一台台精密的仪器,有条不紊的进行工作。比想到什么做什么更加靠谱,一环扣一环,日后朝庭的运行也如国家机器,那么可比全靠统治者的良心让人安心多了。
  “魏相虽年少,可为我师也。”
  魏倩感叹,她在子房真的太惨了,连帝师的名头都没了,虽然但是,就这样吧,她受之无愧。
  当刘邦认同了她的改革之想,那么她现在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当然,其他人她不必管,但是萧何她得过去找他商量。毕竟很多需要他操心,在执行方面,萧何的意见更为重要。
  刘邦与魏倩一同走在魏地安邑城里,魏倩穿着窄袖劲装,头发绑了个高马尾,英姿飒爽的模样。刘邦与她说一些军营的事,说些将士们闹的笑话,她也跟着哈哈大笑,突然也听到女子尖细的声线,好像在争吵着什么。
  刘邦皱眉,这一块地划为以后的士兵分地,百姓都没几个,哪来的女子声音,然后魏倩也跟在后面,刘邦过去时,隔着栏栅,在一个院子里,两个女子在争吵,剩下的看戏的看戏,劝慰的劝慰。
  “你们是什么人?”
  刘邦喝问道,那些女子惊了惊,停止了争吵,一行有三十多个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妇人,她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斯文婉约的妇人站出来,她大约三十左右的模样,应当比吕雉小几岁。
  “回贵人,奴是魏王魏豹的王妃,薄氏,这些是曾经魏王后宫女子,还有曾经的旧魏将侯的妻妾,我与几个姐妹被韩将军留下,欲献给汉王,其余女子得以分地。可她们没有族人,分了桑榆也不会种植,都是后宅待久了的,丈夫都已战败丧命,她们只会歌舞,方才我们过来帮她们种桑,教她们织布,起了口角。”
  原来是自己的女人,刘邦咳了咳,带着魏倩很是尴尬。但魏倩听说她们会歌舞,并不是咸阳宫里胡亥后宫那么敏感的身份,旧魏贵族妻妾,身世浮沉也干净,这不就是她要的文艺工作者吗?她直接问道,
  “她们被分出来不会种地,现教也没用,不过会歌舞也是一种本事,不防夫人要她们随我走罢。这位便是汉王,我是魏倩。”
  魏倩她们当然知道,是魏国贵族,又是如今的汉相,薄氏一惊,与刘邦的目光对上,看着汉王挑眉带着戏谑的眉眼,她咬了咬唇,低下了头,与其他女子一道行礼。
  “见过汉王,魏相。”薄姫是主事人,她自然要问清楚,毕竟这些女子都是相熟的人,“敢问魏相要她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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