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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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坊内设水井、公厕,坊外修排水沟,污水不得直排街道。”
  魏无知皱眉,“公厕?百姓家中自有便桶,何必多此一举?”
  魏倩摇头,“便桶秽物堆积,易生疫病。公厕每日由官府派人清理,秽物运至城外堆肥,既能保持城内清洁,又能得肥料用于农田。”
  下面的人奋笔疾书,希望丞相说的慢一点,然后他们也这样说出来了,魏倩又慢说了一遍,毕竟这是大事,有没有录音笔,等他们记完了,她也会复印,但是他们自己写一遍,会更有印象。
  她指向贯穿全城的几条宽道,“主街宽十丈,可容四辆马车并行,次街宽六丈,支巷宽三丈,全部用夯土压实,两侧挖排水暗渠。”
  “所有道路笔直交错,形成网格,避免旧城那种弯绕小巷,既方便车马通行,也利于防火防盗。”
  郡丞眼睛一亮,“若敌军来攻,我军调兵速度也能快上许多!”
  魏倩微笑,都是什么战国思维,都天下一统了,每个敌军会打到中原腹心,但她也没反驳,观念一时半会改不了,都打了几百年的仗了,“正是。”
  她指向城南一片空白,“此处留作园林,广植树木,设亭台水榭,供百姓游赏。”
  “城内每隔三百步设一小型绿地,栽种槐、柳,夏日可遮阴,平日可净化空气。”
  主簿惊讶,“城中种树?树木招虫蚁,又占地方,岂不浪费?”
  魏倩道,“树木可调节气候,夏日遮阳,冬日挡风,更能让大梁成为一座宜居之城,吸引更多文人雅士定居。”
  她最后指向城西,“此处设工坊区,陶窑、铁匠铺、染坊等易产生噪音、污染的行业,全部集中于此,远离民居。”
  “工坊区在城西,远离民居,避免烟尘扰民。此区分官坊与私坊——官坊负责铸钱、制甲等朝廷专营之物,私坊则容纳织工、铁匠、陶匠等民间匠户,按行业分区,便于管理。”
  魏倩的竹竿在工坊区旁画了个圈,“此处设匠学。招募聪慧少男少女,由老匠人传授技艺,确保匠户传承不绝。”
  “旁边建大型仓窖,储备粮食、盐铁,由郡府统一管理,战时可以迅速调配。”
  魏倩还给自家的琅嬛阁在大梁设了总部商场楼,等魏母来了一看计划书就懂,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她看向在场的官员。
  “懂了吗?”
  郡府官员们盯着图纸,一时寂静。
  终于,主簿缓缓开口,“丞相此图……精妙绝伦,但如此大兴土木,耗费钱粮恐怕……”
  魏倩壕无人性的说道,“我有私库,加上这几年大梁的田税商税,可作启动资金。至于人力——大梁流民众多,工资到位就行,既能安置百姓,又能筑城,一举两得。”
  流民
  是指没有大梁户籍的,但在大梁上班的,大梁以前免了三年田税,但商税并没有免,如今田税也收两年了,一直入她的私库,加上她各地的生意,可以说大汉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富的了。
  大梁是她的封地,她投资完,也是为了以后变得更好,钱财放到府库是死物,拿出来才是有用的,不然她十辈也花不完。
  魏无知沉吟片刻,拍案道,“好!就依此图,逐步改建大梁!”
  魏倩瞥看他,“父亲,当我拿出来的时候,你不依,也是要按图来改造的。”
  还他拍板,懂不懂事,这是她的地方,魏无知那点周边封地,对于大梁来说,有没有无所谓,郡守叫高级打工人。
  她砸钱砸人,这座新城一旦建成,必将成为汉初最耀眼的明珠。
  她料到大梁的繁华未来,没料到竟那般耀眼,甚至让她有点慌。
  她得教人怎么做,时间急,第二天直奔旧城最拥挤的南市。
  南市的街道狭窄曲折,两侧店铺与民居紧挨,木结构的房屋年久失修,屋顶茅草杂乱,偶有炊烟从缝隙中溢出。街边污水横流,行人不得不踮脚而行。
  魏倩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工师道,“记下——此处巷道需拓宽至两丈,两侧设排水暗渠,路面用夯土压实,再铺碎石防泥泞。”
  工师连忙在竹简上刻画记号。
  一群市井百姓见官府来人,又看见魏相,远远围观,不敢靠近。魏倩主动走向一位卖陶器的老翁,温声问道,“老伯,在此摆摊多年了吧?可有什么不便?”
  老翁起初惶恐,见她态度亲和,才大着胆子道,“回魏相,小老儿在此卖了二十年陶器,最怕雨天——这街上一积水,客人不愿来,陶器也易受潮开裂。”
  魏倩点头,转身对工师道,“此区排水需优先解决,沟渠要深,且每隔十丈设一沉淀池,防堵塞。”
  她又问一位挑担的货郎,“大哥每日走街串巷,觉得哪条路最难行?”
  货郎挠头,“西头的羊肠巷最要命!窄得只容一人过,若遇对头来人,得贴着墙根蹭过去,稍不留神就撞翻货担!”
  魏倩便对随行官吏道,“听见了?羊肠巷必须拆改,新巷宽度不得少于一丈五。”
  这是她的城市,到时候抢人大战一开,其他诸侯们别说免税,发钱都难从她这抢人,哼!
  第93章
  魏倩带人登上城墙,俯瞰全城。匠师们用绳尺丈量街巷,魏倩则对照规划图,一一标注。
  “城南民居区需保留古槐树,”她指着几株百年老树,“新巷绕树而建,既得荫凉,又不损民情。”
  主簿迟疑,“可若绕树改道,恐增加工程耗资……”
  魏倩摇头,“一棵老树,是几代人的记忆。若为省银钱而砍伐,百姓心中必生怨怼。新城是为民而建,岂能不顾民心?”
  主薄肃然,拱手称是。
  三更时分,魏倩才回到郡府。她不顾疲惫,连夜召集上下官员。
  “我们今日所见,旧城三大弊病——街窄、水淤、火险。所以日后你们新城建设须分三步走:
  1.先修排水:挖主干沟渠,雨季前完工;
  2.再拓道路:按轻重缓急分批改建;
  3.后迁民居:以抽签分新房,绝不强拆。”
  她最后拍板,“明日贴告示,征募百姓参与筑城,壮丁每日发粟米三升,妇孺若能编筐制绳,亦同酬!”
  郡府上下官员还能怎么办,干就是了,又没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遇到的小事也好解决。
  魏倩在大梁的时间很紧,所以带着官员们搞特种兵行程,搞得大伙还以为她在洛阳也这样,真是千古贤相啊。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做了那么多功绩,而他们光是跑腿干活处理小事都那么累。
  魏相真乃神人也!
  第四天晨雾未散,魏倩已带着郡府官吏、匠师及数十名衙役,踏上了勘测之路。她身着简素深衣,发髻高挽,腰间只悬一枚玉佩,步履稳健地走在田埂上。身后跟着的郡丞手持算筹,正与几名匠人低声讨论着什么。
  “丞相,前面就是旧城墙了。”一名老吏指着前方残破的夯土墙,“若要扩建新城,这段墙得推倒重筑。”
  魏倩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卷细绳,递给身旁的匠师,“量一量墙基厚度,记下来。”
  她又转向魏尚,他是唯一一个在郡府任职的魏家人,“魏尚,你去测测这段墙到汴水的距离,看看能否引水做护城河。”
  魏尚领命而去。
  不远处,几个农人正蹲在田边歇息,见官府来人,有些畏缩地站起身。
  魏倩走过去,温声问道,“老丈,这片地是您家的?”
  老农紧张地搓着手。“回、回大人,是小人的薄田……”
  魏倩蹲下身,指尖轻触土壤,“土质不错,种的是粟还是麦?”
  “种……种麦。”老农见她态度平和,稍稍放松,“但今年雨水少,收成怕是不好。”
  魏倩沉吟片刻,抬头道,“老丈,郡府要扩建新城,您这田恰在规划区内。您有两个选择——”
  她伸出两根手指,“一是按市价补偿银钱,您可去城东新划的农垦区另置田地;二是以地换房,新城建成后,您家可分得一间临街铺面,子孙可做点小买卖。”
  老农瞪大眼睛,“铺、铺面?”
  魏倩笑道,“对。您儿子若会算账,还能去钱庄当个学徒。”
  农人们顿时议论纷纷,跑来问他们的地行不行,魏倩笑着说要看规划的版块区域。
  午时,魏倩来到西市,这里商贩云集,人流如织。
  她登上事先搭好的木台,敲了敲铜锣,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父老,”魏倩声音清亮,“大梁要建新城了!”
  她展开一幅简化的规划图,用竹竿指点着,“新城街道会比现在宽一倍,马车不再堵在路口。每坊设公井、茅厕,夜里还有巡更人。商贩按行业分市,卖布的在一处,卖粮的在一处,大家不必再抢地盘!”
  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大梁人对她几乎是无条件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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