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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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相,不给他们一个狠的
  教训,他们还敢来犯呀!”
  魏倩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盏遮住她抽搐的嘴角,“韩卿,去年征战后,是不是还借走了府库的一百张强弩?”
  韩信正激昂比划的手势突然僵在半空。
  但凡换了别人,搜出兵甲兵器,这不得谋反罪论?
  她不能让韩信入她的阵营,她还想好好活着,她又不走战功那一套。
  她拍了拍他的肩,“韩卿,那强弩记得还回来,我就不追究你责任了,毕竟谁都有忘了的时候。”
  韩信气得甩袖而走。
  魏倩不理,耍什么脾气呢?消停点,打什么仗啊打仗,休养生息。
  现在都是和平发展的时候,诸侯王们都想尽办法给福利来多点人,不然全被大汉那边吸走了。
  还想来骗她的虎符,做梦呢。
  待人走后,她去找人开小会,她拍了拍柳细君的肩,让她也来。
  然后在书房开会,南仲,陆亮臣,柳细君,他们四个人坐一张桌上。
  柳细君很兴奋,她这是正式成为谋臣了吗?
  南仲对今天朝堂的事,觉得功臣们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意思的小皇帝没有还手之力,必定搬救兵。
  “他们定会找上太后,让太后来朝堂做主,也许下一次,相国就要对上太后了。”
  吕后按历史是刘盈去世后,她抚幼主登基,垂帘听政,从暗处走到了明处。
  这一次这么快的吗?
  她都心疼皇帝,还在帝位上挣扎什么?不如去后宫摆烂。
  功臣们都放弃他了。
  大汉的皇帝可不好做,几乎每一个皇帝上位的时候,都外戚权臣当道。
  刘盈在功臣扶持下都过不了亲妈那关,还指望别人让着他吗?
  没那个能力,就不要瞎掺和。
  上面的位子,从古至今都不好坐,越到后面越难,因为帝王心术到最后,都是大臣们在学。
  所以每隔一个朝代,皇权就要加强一波,为了防止自己死后,权力到子孙身上就大权旁落。
  魏倩是臣子,她希望刘邦统一,却又不太希望他加强君权。
  人都是自私的,她在巩固皇权上,没有提过一丝意见,当年周勃在殿下吹锁呐,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她的君臣观念并不强,她幸好是来到汉初,如果在其他的封建帝王下,她这性格估计得抑郁。
  不论从商还是从政。
  她听着南仲的话既头疼又兴奋,头疼是吕后可不是刘盈那个傻的,兴奋在大汉开国的朝堂上,最高权力斗争,领袖都是女子。
  这多么难绷,又想想就开心的事。
  “无妨,我又不是僭越之臣。”
  她多三讲四德啊。
  “不过新帝登基,明年当开恩科,今年就得上秋闱,这关头不要生事,临时考试的消息放出去,让报社下期只登这一个消息,勿必天下皆知,让学子们自愿报名。”
  “诺。”
  魏倩这两个月在长安憋了两个月气,这半月才克制的发疯出来,她需要回家休息休息,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如果刘盈知道她这想法,定会过来理论,到底谁才是憋气那个!
  他当了皇帝,却比太子时还憋屈,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憋屈的天子吗?大权旁落的原因是他亲爹生怕他掌权!
  魏倩觉得上一任老板可太英明了,不然这朝上看新老板骚操作又无能为力,那可太憋屈了,她估计直接把自己代入胡亥朝的李斯,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得回咸阳三天,丞相府就麻烦诸位了,有什么就让人来通知我。”
  南仲是知道她的,毕竟相处这么久了,她连轴转忙两月已是天下红雨了。他笑着拱手一礼,“相国且放心,出不了事。”
  魏倩笑了笑,又想到班玉,她这段时间得罪了不少人,“让班玉小心些,出门带部曲,那些人动不了我,别朝她下手。”
  “诺。”
  魏倩让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张不疑也从报社回来了,他见魏倩在收拾,“怎么了?安歌去哪啊?”
  魏倩想起他,但张不疑最近离不得长安,报社事多,还有把控事态,杀一儆百自然要发行天下。
  “我回咸阳几天,你在长安配合南仲,报纸记得只许陈述事实,写案子与判决,不要加任何春秋笔法,以免授人以柄。”
  第110章
  报纸这东西,一但失去了权威与公信,成了权力的玩具的时候,就握不住了,天下没人真的是傻子,真傻也不会看报,被带偏一回两回,还会信第三回吗?
  “好,这就走吗?”
  魏倩点点头,“嗯,过两天就回来了,下一次朝会还有得忙呢。”
  “安歌,你变了,你都不带我了。”
  “乖。”
  魏倩的马车过咸阳城门,昨日正逢一场秋雨初歇。长安到咸阳的官道上,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落叶,发出细微的脆响。她掀起车帘一角,让带着泥土芬芳的风灌进来。长安的繁杂,在这一刻终于暂时远离。
  “相国,到了。”
  车帘掀起,映入眼帘的是朱漆大门上精致的兽首。长嫂带着老管家与侍女早已在门前恭候,见魏倩下车,便迎上来。
  “安歌可算回来了,饭食都备好了。”
  “辛苦嫂嫂了。”
  顾芊非常高兴,她也想与魏倩亲近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回来还能让你孤伶伶的?我们进府去,吃个饭,你去泡个澡,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跟嫂嫂说。”
  顾芊身边跟着的是老管家,是魏欷的爹,在府里忙前忙后一辈子了,大梁建新城太忙了,他吃不消,让魏欷去大梁,他就来了咸阳。
  她笑着应了,府外那颗如火如荼的枫树上,秋来开始泛红了。
  这两月伤怀,试探,打压,争夺让她精疲力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这么卷,当她接下虎符的时候,又不得不卷,不然会没命的。不过魏倩在长安的时候,其实是很享受这种主动权的。
  忙起来的时候还好,忙过后疲惫感又会上来,这就好像在都市里拼死拼活的高管们,不出去透透气,度度假,一直紧绷着的弦,很容易就断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被吕后杀彭越的冷酷给吓到了,毕竟彭越的军功仅次于韩信,剁成肉酱实在是过于吓人了。
  她如果没有兵权,她肯定会谨言慎行,能不出头就不出头,权力是会异化人的东西,她不想拿命去赌上位者的权欲。
  魏倩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身心健康的,她主要是在刘邦朝堂上,摆烂太久了,突然上强度,她又有一点应激,人应激第一个念头就是打压立威。
  此时她再也当不了那个仁德的贤相了,她的上面没有人,她成了自己去厮杀的老虎,亲自去角逐帝国的权柄。
  她要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威势。
  踏入二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府中那株金桂的香气扑面而来,与长安丞相府终日不散的墨香截然不同。
  老管家忙前忙后的,忙完跑过来,“相国,老奴命人备好了汤浴,用的是今年弄的桂花露。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栗子糕,刚出炉的。”
  “辛苦魏伯了。”
  泡澡沐浴更衣后,魏倩换上了碧蓝色的深衣。没有沉重的玉组佩饰,只在腰间松松系了条绦带。她踩着木屐踏进后园的听雨轩,木地板被秋阳晒得温暖宜人。
  轩外是一片精心布置的山水——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上垂下几丛兰草,一弯活水引自城外渭河,水上漂浮着几片红枫。侍女们妥贴地呈上茶点,青瓷盏中是今年新贡的阳羡茶,琉璃盘中盛着做成的糕点。
  魏倩倚在朱栏边,看着一片枫叶打着旋儿落入水中,抿了一口茶。茶水温热,带着些许苦涩,老管家让几名乐伎在桂花树下奏起高山流水,琴音清越,舞姫腰肢柔软,跳起来与园中秋色相得益彰。
  夕阳西沉时,魏倩独自登上府中最高的望楼。咸阳城尽收眼底,远处宫阙的瓦在余晖中发光。她洗完的长发已干,任由秋风拂乱长发。
  她想起府里的乐伎,是时候让她们发挥她们真正的作用了,娱乐是人的心灵舒缓地,精神粮食也很重要。她的剧院可以搭起来了,那么多乐伎,结果只服务于权贵,权贵才几人?
  “相国,晚膳备好了。”魏伯在楼下高唤。
  魏倩下了楼,“魏伯,府中乐伎有多少?”
  魏伯想了想,“有百余人,她们多年常去琅嬛阁,她们能说会道,主母会按她们卖的价格分点,所以住在府里的只有几人。”
  魏倩点点头,这年头美人很少,以前黔首营养不够,瘦巴巴又头发枯黄,哪有什么美人?很多美人都是从小选出来养在府里的,她记得最开始的侍女,青词小昭她们,刚进府的时候长得太吓人了。
  养了几年,渐渐长开了,头发变顺了,身上又有了肉,才变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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