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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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赢心一跳,暗骂自己多嘴,连忙又说:“没,偶遇。”
  贺成栋没接着问,清好棋盘,他执白,宣赢执黑,就此切磋。
  贺此勤虽不甚懂其中奥妙,但能看出宣赢棋风凌厉果断,又因旁观者清,还能看出他给贺成栋挖了不少坑。
  他这边看的津津有味,偶尔不做君子,提醒贺成栋一句。
  一盘棋下了快两个小时,宣赢看似胸有成竹,实则暗暗叫苦,许是这阵子贺成栋没少研究,竟然一一识破,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中途赵林雁送来一盘水果,草莓鲜红个大还极甜,宣赢吃了几颗,揉了揉肚子,说要上厕所。
  贺成栋挥手让他去,说等回来继续。
  那顿日式料理不合心意,吃了些水果肠胃也开始造反,宣赢在卫生间待了好久,等稍稍好些后,刚推开门,又被一人堵住了。
  没由来的想起头一回,他被这人堵在卫生间里好一顿亲,况且这会儿宣赢还没忘了,杨如晤小人做派,把他跟程愿的消息私自卖给了傅序南。
  没等杨如晤反应过来,宣赢撤身后退,半截身子死死抵着卫生间门,无声表达“就是不开”
  从杨如晤角度看过来反而成了另一种味道,宣赢头发极黑,皮肤又白皙,眼下堵着门,色厉内荏地一脸防备,眼睛湿漉漉的,看他像在看洪水猛兽。
  “我还要用,”宣赢把着门不肯放开,“你去另外一间。”
  杨如晤悠闲地把手臂撑到门框一侧:“我真要上厕所,你让开。”
  淡淡的酒香飘过来,宣赢细细瞧,杨如晤眼神尚算清明,看来喝的不多。
  “看什么呢?”杨如晤一点一点地撬开门,看准时机跻身进去,动作上倒没多动,就靠在墙边问他,“跟程愿吃的怎么样?”
  事已至此,宣赢一并把门打开,又听他这么问,想起来车里那份充满苦涩的拥抱。
  他情绪忽地沉郁下来,杨如晤抬下眼皮,语气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别的:“看来吃完还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多了。”宣赢勾勾他手指,若无其事地离开卫生间,回头没忍住又问,“你跟傅序南吃的好吗?哦,喝的也不错吧?”
  杨如晤靠着墙壁,侧目过来看他一看,抬手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气的醋都不会吃了?”
  里外皆知,杨如晤与傅序南清清白白。一句话,把宣赢差点撅死,他咬着牙转身就要走,一只脚刚踏出门口,背后伸来一只大手,拽住他衣领重新将他揪回了卫生间。
  宣赢短促一呼,一双温热的唇,轻轻在他唇角碰了碰。
  两双唇转瞬即分,甚至来不及品尝其中滋味,杨如晤摁下他脑袋,把门打开往外一推:“去吧,叔父在等你下棋。”
  连番在卫生间被人堵着亲,宣赢属实不是滋味,杨如晤冠冕堂皇,人前一副好兄长模样,人后...真不是东西。
  这点儿气愤往往自产自销,只因晚上,还得趴人怀里睡觉,一躺床上,比亲一口更过分的事做的也多了,哪儿还敢不识时务,来找杨如晤对峙。
  回到窗边,棋局未动,宣赢重新坐下,抬手落子。
  一旁的贺此勤盯着他的指尖,在这颗棋子落下后,目光悄然流转,看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杨如晤的身影很快出现,贺此勤低头敛目,似无事发生。
  客厅里的温馨气氛仍在继续,恐怕宣赢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做到真正心平气和地与他们共处这么久。
  这一局宣赢险胜,贺成栋不肯放人,又来一局。
  杨如晤并未在楼下久待,观战片刻,便说要上楼休息。
  有了新对手,杨如晤都备受冷落,贺成栋头也不抬地冲他摆了下手。
  临走前,杨如晤站在宣赢身边,学贺此勤做了一回非君子,捏起一颗棋子,自作主张落下一子,末了,拍拍宣赢的肩,一句未留,只轻咳了声。
  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贺成栋对杨如晤横插一脚的行为也未做阻拦,倒是宣赢,不自在地挠了挠耳尖。
  这次局势仍然胶着,宣赢有意放水,想要早早上楼,奈何贺成栋好像跟他摽上了,他弱他也弱,一时半刻还真终结不了。
  “哎呦,看的眼睛疼。”贺此勤起身抻抻胳膊,“你们接着下吧,我上楼了。”
  棋盘上二人聚精会神地研究彼此路数,贺此勤悠闲地上楼,到二楼停下,回身看一眼,步伐调转,奔向了三楼。
  因三楼外一处宽敞的露台,室内面积比二楼要小,中间一个小客厅,充当茶水间,左边是书柜,右边是酒柜,旁边就是一条宽敞的走廊。
  走廊处三个房间,外面这间基本放的是杂物,右侧最里的那间是宣赢现在住的,而左侧这间房门居中,是杨如晤的房间。
  贺此勤步伐很轻,走到杨如晤房门处,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屏息几秒,随后猛一推开。
  空气猛烈地扑到面前,漆黑的空间如同数九寒天那样幽冷,贺此勤紧紧攥了下门把手,进屋关门,在房里挨个巡查,阳台卫生间衣帽间转了一个遍,确认房间内空无一人。
  贺此勤的面部表情在这一瞬间可谓色彩纷呈,既难以置信,又有一丝了然于胸。
  他靠在墙壁急促地呼吸,很快,退出房间,看向最里面那间房门,深深呼几下,破釜沉舟似的走了过去。
  这次毫无犹豫,贺此勤狠狠推开房门。
  ‘哐’地一声,杨如晤靠在床头正看书,乌黑的发丝带上几丝潮气,听到声响也未抬头,趣味十足地问:“门惹你了——”
  贺此勤盯着床上的男人,手攥拳,重重捶了下房门:“哥,我是阿勤。”
  第69章
  明亮的房间里顿时寂静一片,走廊灯未开,贺此勤的身影僵在门边,留下一块漆黑的阴影。
  杨如晤猛然抬起眼,眼中却无丝毫惊慌,甚至连停顿都没有,起身过来,先是看眼房门外,确认宣赢不在,扭头看向贺此勤,用眼神示意隔壁房间。
  两间房,斜对门,杨如晤先前进去,刚抽出一支烟点燃,贺此勤突然上前揪住他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推到了墙壁上。
  闷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杨如晤脸色依然平淡,甚至连手里的烟都未掉。
  “杨如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贺此勤压低声音,“你怎么能这么做!”
  杨如晤目光居高临下,不紧不慢抽口烟,偏头吞吐一轮烟雾,才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现在表现的这么奇怪做什么?”
  很久之前,杨如晤送宣赢去而复返时就已被贺此勤看出端倪。
  “那不一样!我知道那时候你们没在一起,”贺此勤要求,“我要你跟他分开。”
  杨如晤沉声发笑:“分开?你说了算吗?”
  “你们!!你们这是luan——”
  “你脑子还没开化吗?”杨如晤的面部表情很奇异,眼中面上皆是温和的笑,但怎么看怎么违和,“想说luan.伦啊?你是从哪里算的?”
  贺此勤气的眼睛通红,深吸几口气,放下手,又换了一副口气:“哥,我求你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宣赢好不容易有了点缓和的态度,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掉。”
  “此勤,叔父叔母看不出来,你应该得看出来。”杨如晤理好衣领,“宣赢为什么现在留下,并且不再那么反感,知道吗?”
  贺此勤怔住,眼镜瞪得溜圆。
  “因为我,”杨如晤手腕搭在他肩头,用手指在他后脑拍了下,“是因为我他才愿意的,没看出来吗?”
  “杨如晤!你太无耻了!”贺此勤低吼,“无论宣赢怎么样,我跟我妈都会尽全力补偿他,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我们的努力全都抹掉?不可能。”
  杨如晤挑眉:“好啊,那我也跟你说三个字,不可能。”
  他们沉默对峙,贺此勤胸膛剧烈起伏,良久,他沉声哀求:“天下漂亮的男孩儿多了去了,但是宣赢不可以,我们就当家人不行吗?如果你愿意,你依然能随时看到他,我跟你说,他一点儿都不好的,根本不值得!哥,我求你了。”
  杨如晤放下手,又抽一口烟,硬朗的五官在烟雾中模糊不清,看上去似有被说服的意思。
  贺此勤乘胜追击,声音不乏讨好笑意:“哥,你要是想找人了,我身边也有几位单身的,条件比宣赢好多了,明天我就给你介绍,真的。”
  杨如晤一言不发,一支烟抽到尽头,将烟蒂摁进烟灰缸。
  “走的时候从露台外的楼梯下去,不要让他看到你来过。”
  他竟无视了这番话,贺此勤气急,扼住他手臂:“杨如晤,你可以不在乎我说的,那如果我爸妈来说呢?你也这副态度吗?”
  杨如晤扭头看过来:“威胁我呢?”
  “我不想这样的,”贺此勤说,“如果你答应跟宣赢分手,我可以保密,永远保密。”
  杨如晤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随后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此勤,我从入行开始,受过的威胁恐吓乃至实际危险数不胜数,你觉得你这点威胁能影响我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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