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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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悠就问:“为什么不是?”
  “她……她身上,总是有那种淡淡的薄荷气味。”余晓晓小声描述着,只觉得脸颊也逐渐开始有些泛红,“我之前也闻到过的。”
  “那个确实是她啊。”从悠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晓晓,你大概是起初闻了太多她的信息素味道,到标记的时候意识不清醒,就也以为面前的omega是她了。”
  “可是、我分明记得……”余晓晓越说声音越小,“就是……”
  “记得什么?”
  满室又冷又宁静的薄荷清香、轻轻颤抖的双肩、怀中的体温……
  还有,长发被向一侧拨开,露出的纤长而脆弱、肌肤如同月光一般浅白的细瘦脖颈。在腺体的位置,模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然后,她——
  她对向舒怀……做了那些事。
  余晓晓抿起唇,脸红得像是熟透了一样,几乎快要从耳朵里往外冒白烟,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那些也是错觉吗?
  一看余晓晓的样子,从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安慰地拍拍小孩蓬松的发顶,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她就知道小舒这个理由编的不靠谱。
  只是结合热而已,况且还能完成标记,再怎么不清醒,也不至于到失忆的程度。
  还说什么……“经济补偿”。过犹不及,好大的一招烂棋。也就是晓晓单纯得要命,一时只顾着害羞了,还没来得及为了这句话气到跳脚。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孩子,遇到这种事却笨拙起来了。偏偏晓晓还吃她这套……
  看着自己这两个妹妹,从悠又好笑又无奈。
  不过,比起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感情,还有更烫手的事情需要她处理。
  ——她口袋里那张被丹姨委托、要交给小舒的空白支票。
  封口费。
  平心而论,从悠是不想给的,小舒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再由自己转交这笔钱,不知道她又要胡思乱想什么。只是以她的立场又没有扣下的道理。
  想着,从悠叹了口气。
  真是劳力劳心……果然,红线也不是那么好牵的啊。
  她几句应付了身旁的小孩,找到准备午饭的事让对方帮忙做,自己则趁机溜进浴室里,打算给向舒怀打个视频问问情况如何。
  那边接的很快——又是小舒那个一脸严肃的小特助,听闻她的来意后便推推眼镜,很恭谨地点了点头:“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帮您转交。”
  从悠还没来得及逗她,通话就在一声“多谢您”之后被挂断了。
  再拨过来时,那边的就是向舒怀本人了。似乎是在卧室,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发烧,不过精神倒是很好。
  “姐姐。”她开口,神色里有些不赞成,“别动我的下属。”
  “我知道啦。”从悠就笑,“当然了——放心吧,小舒。”
  向舒怀神情里显然不是放心的模样,倒也没再说什么。两人聊了她最近的身体状况——还是老样子,仍是漫长而艰难的热潮,那个临时标记暂时没有显露出什么影响——之后,还是谈到了那笔钱。
  “小舒。”从悠谨慎地措辞着,“是丹姨让我转交的,她说,如果有什么……”
  “我明白,姐姐。”向舒怀应了声。
  她在嘴边比出拉拉链的手势,神情似笑非笑,“余董事长是个好母亲。”
  “小舒——”
  “她们还不知道是我吧。”向舒怀笑了笑,轻声道,“要知道是我的话,恐怕要更担心了。姐姐,无论……她,余晓晓有什么猜测的话,怎么都好,但是就……别让她与余董事长她们说,好吗?就当是帮我了。”
  “……好。”从悠最终只能答应,“没问题。我会让晓晓……”
  “——让我什么?”
  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忽然插进来,是余晓晓。
  她扒在门边,气势汹汹,马上就要冲过来的模样,
  “向舒怀?”余晓晓问,激动得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小太阳,“向舒怀!你有什么就直接对我说,你为什么躲着我——”
  下一秒,通话被向舒怀那头“啪”地挂断了。
  荧幕陷入黑暗。
  第28章
  自临时标记那天后,向舒怀便没再去过公司了。
  任她如何说安宁都放不下心,一定要向舒怀搬来与自己同住,可是她毕竟没有去下属家里长住的道理。
  ——对易安宁来说,作为工作偶尔关照一些、负责应对突发状况倒还好,可要她全天候面对自己的老板,恐怕也不会是多么愉快的体验。这一点,向舒怀还是明白的。
  她于是随便找了名下一处近郊的房产住了,给了易安宁房屋的钥匙,任她自行选择什么时候偶尔留宿、或者来看一眼就走。
  结果易安宁便拖着行李箱进了空空荡荡的客房。向舒怀干涉不来,也就作罢了。
  至于她的热潮期,也就像是过往几次那样。特别难受的时候昏昏沉沉醒不过来、不得不注射成倍的干扰剂,然后在床榻里躺上整天;好些时还能处理公务,让安宁不至于彻底被积累的工作压垮。唯独可怕的是——
  向舒怀从没有想到过——一个omega接受过标记后的热潮,会有那么的难挨,哪怕那只是个功能性的临时标记。
  她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无助都有了名字。身体烫得厉害,高热在身体中卷涌,而颈后的印迹时时作痛着,等待着被安抚、被满足,那双手、那浅淡而绵密的甜味、那个……那个人。
  那个标记了她的alpha。
  向舒怀深知这些都只是她作为omega的本能。软弱、原始、毫无意义,可偶尔在身体烧得最厉害的时候,她失去抑制自己渴望的能力,也无法控制自己唇间会吐出什么样的名字。
  余晓晓。她记得自己咬紧了那几个字,痛苦地低喘。余晓晓。
  ……真是一团糟。
  向舒怀从来不擅长解决这些问题。在给出了一个蹩脚的解释后,她干脆躲起来、将事情全部搁置,盼望着几周后标记的影响消失,一切就会重归于平静。
  接到从悠来电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热潮的症状逐渐从身体中退去、那个糟糕的临时标记也越来越淡。
  向舒怀在床上抱着电脑办公,心想,大概不需要半周她就可以重回正轨。
  直到通话里传出余晓晓的声音。
  “向舒怀!”她在很执拗地问,“向舒怀!你为什么躲着我——”
  在从悠一时吃惊而没拿稳的镜头里,向舒怀看到那半个一闪而过的侧脸。
  通话是她本能地按断的。
  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时,向舒怀才迟迟感到了一阵懊恼。
  不该挂断的。这种反应多少有些过头,太欲盖弥彰了。她应该把话和余晓晓说清楚。反正本来也不算什么。
  ……但现在这样,也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随手丢开手机,发自内心的疲惫感也随之上涌。向舒怀扣上电脑、好好放在一边的角柜上,重新躺回了被子里。
  空屋闲置已久,存放在柜中的被褥沾满了樟脑的草木苦味,闻来有些陌生,让棉被覆盖下的身体迟迟无法暖起来。
  于是向舒怀意识到,她可能……在仅仅月余的短暂寄住生活里,就有些习惯余晓晓家中那种淡淡的甜香气味了。
  她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沉入到困倦之中,不再继续想下去了。
  其实,向舒怀倒也不是不知道余晓晓为什么找自己。
  ——像她那样单纯天真的孩子,总是对这种有纪念意义的关系特别有执念。像是初恋、初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临时标记当然也算在其中。这么重要的关系,结果却被自己最讨厌的情敌占了去,余晓晓肯定要生她的气的。
  向舒怀困得迷迷糊糊地想,反正余晓晓和从悠都是alpha,两个人之间也没办法临时标记。等过段时间、让姐姐帮自己说说情,余晓晓气一阵子应该也就过去了。
  就算余晓晓实在不愿意原谅她,那也没什么。反正她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至多是像以前一样,偶尔因为从悠的缘故打个照面、或是在某几个晚宴里擦肩而过,仅此而已了。
  ……就当她是偶然做了个梦吧。
  现在,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逐渐浮起的昏眩感里,向舒怀闭上眼睛。
  *
  余晓晓接到那则求助的讯息,是在被向舒怀挂断了电话的几小时后。她驾车匆匆赶往信息中所写的咖啡厅,如约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易安宁。
  见她走来,满面忧虑的易安宁从座位上站起身,似乎还要寒暄:“余女士——”
  余晓晓打断她,开门见山:“向舒怀怎么了?”
  “老板的状态非常不好。”易安宁道,“原本她热潮的症状快要结束、体温也降下来了。几小时前却忽然开始反弹,烧得特别严重,又开始大量释放信息素。我喊不醒她,也不敢再滥用抑制类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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