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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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朦胧,李宝福单衣下触碰到的是赵庄生结实的肌肉,他的气早消了,他缠在赵庄生腿上细细磨蹭,说:“没有了,哥。”
  同床共枕这么久,赵庄生自知道李宝福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掐住睡在他臂弯里的李宝福,低头吻了上去。
  李宝福唇被赵庄生轻含住吸吮,唇瓣触碰时,赵庄生舌尖就仔细地描摹着李宝福的唇线。舌尖始终游离在唇上,李宝福被亲的意识模糊,尤其是发觉粗糙大手抚摸着肌肤,他更是小声呻|吟着抱住赵庄生脖颈说着他想要更多的话。
  赵庄生自然依他,轻柔的吻从唇角慢慢向下沿着下颌、喉结、脖颈而后来到锁骨上。脂膏盒不知在何时被打开,沾着油润脂膏的中指压在李宝福点上,那一下让李宝福连魂儿都丢了俩去,呼吸里都带着含糊声音。
  像是享受又像是急切,赵庄生又挤进两指,李宝福气息颤抖,抱着赵庄生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床帐。
  “可以吗?”赵庄生伏到李宝福身上,亲吻着他的脖颈轻声问道。
  今夜的脂膏比以往的香,连带着枕间都是这味道,有些甜腻,却很好闻,李宝福喘着气,说:“好。”
  蚕卖那么多钱,够他们厮混大半月了。
  赵庄生吻过李宝福全身,两人紧紧抱住彼此,如那榫卯契合。泪从李宝福泛红的眼尾溢出,滑过眼角肌肤时还带走那上面的细小汗珠,他意识模糊地叫着,赵庄生捏住他下颌,将那些呜咽吞入自己腹中。
  到得最后,赵庄生斜倚靠在衾被上,面对面抱着李宝福。
  李宝福哭得双眼失神,去亲赵庄生的唇,气息交换间,震如擂鼓的心跳声穿透彼此的血肉。
  事毕,李宝福懒洋洋地趴在赵庄生肩头,有气无力道:“这次几回啊?”
  赵庄生平匀呼吸,懒懒道:“你四次,我三次。”
  赵庄生腹肌上的粘腻沾得李宝福不舒服,他侧身一躺,赵庄生顺势搂着他翻身,两人就又面对面互抱着。
  李宝福枕在赵庄生手臂上,说道:“咱俩为什么不一样?”
  赵庄生扯出枕下备着的布,来回两下,才意犹未尽的退出,边擦李宝福边说:“因为你懒得动。”
  李宝福笑了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撩拨完赵庄生可就不会管了。只是没想到床上床下卖力气的都是赵庄生。
  枕间还有脂膏的香气,李宝福闻着这味道没有先前那般贪欲了,扣着赵庄生的手指说:“这脂膏味道怎么跟我们以前用的不一样?”
  赵庄生说:“我今日新买的,那老板说这个最好用。”
  李宝福疲惫地“唔”了两声,心道确实好用,继而在赵庄生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做谷种的稻谷是赵庄生在田里摔稻脱的,其余的大部分则是用牛拉着石磙在晒场脱粒。稻谷脱完便是晒,这是李宝福要做的事,而赵庄生则要快速将那稻田上的稻杆烧净而后放水耕好,开始种秋稻。
  稻田要经过犁耙之后,再进行插秧,这些晚稻秧苗得在立秋前插下,否则要影响收成。
  幸而这时,是三龄蚕休眠脱皮的时候,两人能喘口气种稻。
  清晨时分,天不亮,赵庄生提着二十个鸡蛋去了杨家,开门的是汉子杨二,他确认父母没醒,才低声道:“庄生哥,你可得快些,太阳出来我们家还得去耕田。”
  “放心吧,那时候肯定耕完,”赵庄生笑着把鸡蛋递给杨二,说:“弟妹快生了,一点心意给她补补。”
  牛被借出去,杨二怎么也得给家里一个底,于是大方地接过鸡蛋,去牛棚把牛牵出来,说:“待会儿吃完早饭,我去田里找你。”
  赵庄生笑着道谢,而后牵着牛离开了杨家。
  将牛赶到稻田边,李宝福已用锄头挖了点地方,赵庄生边给牛套犁具边说:“你别挖,我用牛耕一遍很快就好。”
  李宝福站在田头,把分好的秧苗扔到下面田里,说:“这一亩田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耕好,早知道就买头牛了。”
  赵庄生将牛赶下水田,挥着鞭子说:“等过完年给你买头。”
  有了牛,耕田犁地这样的话,就不用赵庄生拉着犁、耙的绳子前头走,而李宝福在后头推两人这般着辛苦干。
  若不是因这种晚稻的时间实在紧,赵庄生也不会借牛来。家里土地多是赵庄生一人用锄头点点挖,或是等李宝福身体好些两人才一前一后地拉犁翻耕。
  如今的尚书村,家家户户都在为种晚稻忙碌着,田埂上有人挑着秧苗经过时还会跟李宝福打招呼。这片田在坡度很缓的山坡上,上下两块都是李家的,上头那块赵庄生正在犁,而下头的便是昨日两人一前一后耙好了的。
  种晚稻常是一家子下田帮忙,小时候身体稍好的李宝福也得跟父母种晚稻,所以等长大了些,身体养好时,也不管身体弱不弱的事了,毕竟这关乎收成。
  李宝福想着事手上也不停,拉好一条直直的秧线,便开始插秧。
  插秧要弯着腰尽量保持身体平衡,食、中和拇指掐着秧苗插入土中并轻轻压实,这插秧时还得确保手指姿势正确,避免秧苗插入泥中掐软根茎,届时损伤秧苗。
  李宝福弯着腰沿线插秧,眼前是黄泥土水,背上顶着才升起的日出,汗水沿着额角滚落,流进眼睛,李宝福横着用手擦了擦却发现这葛布早已湿透。他直起弯了有小半个时辰的腰,轻转着腰身活动时,能听见骨骼咔咔响动。
  这时杨二来找牛,见赵庄生还有最后一小块地方犁完,便也不急,挽了裤腿帮李宝福插秧。
  李宝福满头大汗,直腰喘气说:“杨二哥,真是麻烦你了,借你家牛你还帮我们插秧。”
  杨二插秧比李宝福慢,却很是直顺,哪怕不用线比着也能将秧苗插得直,他弯着腰说:“这平时有个什么忙的,也是庄生哥也帮我们。我家这次田多,要是来不及,到时候还得麻烦庄生呢。”
  李宝福撩起衣下摆擦脸上的汗,说:“这当然没问题,邻里邻居的,该帮就得帮。”
  两人边插秧边聊,杨二说:“你四姐夫没在家吗?”
  李宝福手下不停,答道:“没,我姐说他去南安镇找新茶苗去了。”
  杨二唏嘘道:“那他家活重,我看昨天陈大娘把她娘家兄弟们都喊去田里帮忙,恐怕今年她们又卖茶又卖稻。”
  李宝福道:“我姐夫他们买的谷种好,脱壳完整还又香,谷种就一钱。”
  “这我知道,这米在外面卖十八文一斗呢。”杨二笑着说,“等你姐夫今年种好了,我也去买点回来试试。”
  两人边插秧边聊,也不觉累。
  没过多久,赵庄生就把上头田犁好,杨二牵着牛离开。赵庄生接过杨二剩下的秧苗插秧,朝李宝福说:“宝福,你先回去,这点田我很快弄完。”
  李宝福瞧着还剩大半的田,说:“没事,我在插会儿。”
  赵庄生直腰沉默地看着满身泥泞的李宝福,心里一紧,轻声道:“先回去,我一个人很快的。”
  李宝福不听,继续田里插秧,赵庄生沉声道:“宝福,听话。”
  赵庄生鲜少对李宝福说重话,如今这样已是要生气了,李宝福只得放下秧苗洗了泥脚上岸,说:“那我回去煮早饭,你早点回来。”
  赵庄生这才松了口气,说:“锄头别拿,等会儿我拢田边。”
  李宝福应声离开,回家时,路过薛家田,见薛屏和许蟠也在插秧,便笑着打招呼。
  薛屏一看人来,赶忙一步一挪地移到田中间,揪着跟泥里草根,说:“你插完了?”
  李宝福边走边说:“没,庄生哥还在田里。”
  薛屏甩着手里的草根,有些羡慕地说:“庄生兄弟真实诚,地里活他一个人干,我要是也这样命好该多好。”
  这话音才落,一坨泥巴准确无误地砸中薛屏后背,薛屏登时回头怒道:“许蟠你大清早发什么疯?!”
  见此大战即开,李宝福赶紧告辞离开。
  许蟠容貌俊逸,剑眉一拧,骂道:“薛屏,你插秧一刻,屎尿俱来,不是跟这个说话,就是扒田埂上的野草狗屎,你个杀千刀的东西能不能弄快点!”
  薛屏撇去泥巴,怒气冲冲地走向许蟠,说道:“我没用?昨天是谁套磨耙耙地的?许蟠你个欠收拾的,怎么能这样说你男人?”说着他还手欠地推了下许蟠,“把我当牛使,还不许我今天歇会儿。”
  许蟠登时砸了秧苗,泥水点子炸在薛屏脸上,他冷冷道:“插秧去!”
  薛屏见李宝福走远,上下左右的田也没人看过来,撇嘴低声埋怨:“凶什么啊,昨晚真搞快了你又踹我。”
  这话说完,许蟠一脚把薛屏踹进田里,薛屏惨叫一声想跑上岸,却被许蟠抓回来继续插秧。
  于是乎,薛屏顶着一身泥水,边小声骂许蟠虐待自家男人边苦兮兮插秧。
  第12章
  赵庄生又是犁地又是插秧,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李宝福就煮了锅稠糊的地瓜粥,将盆里养着的鱼捞出来,切成大块用葱姜炒香后,加入芋头炖,香气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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