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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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宝福不咸不淡道:“那么臭的汤还难熬?再说了,我姐孩子还没出生呢,你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陈母顿时喝道:“就是我孙子!李宝福你这个小王八蛋!”
  李宝福也怒了,肃声道:“怎么难喝的东西给我姐喝?喝出什么毛病,你担得起吗?”
  “把我孙子还给我!”陈母摔了罐子冲上来就要揍李宝福,陈璋赶忙拦住母亲,说:“娘!你冷静些,别生气了。”
  李宝福躲在陈璋背后,跳着脚骂:“早年给我姐喝符水、挖泥土、吃紫河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为了生孩子,现在她好不容易要生了,伯母你怎么非要想着是男是女呢?”
  陈璋把母亲箍在怀里,轻轻踢了脚李宝福:“宝福,别说了!”
  陈母发髻凌乱,扑在陈璋怀里撒泼:“哎呀!我孙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好看!”
  陈璋实在头疼,说:“好了好了娘,只要孩子身体康健不就好了?整天弄这些做什么?”
  陈母顿时瘫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指手骂道:“你懂什么?!没有孙子,咱们家香火怎么办?老大媳妇是个不下蛋的,难不成李多福也不下蛋吗?”
  李宝福看着那状若癫狂,眼泪横流的陈母,只觉陌生,那些香火子嗣就那么重要?
  老大媳妇轻咳一声牵着两个女儿进屋,陈四娘舂完米端着簸箕进了屋,陈璋面色很是难看,忙让母亲别说了。
  而这时,李元凤和李多福也闻声赶来,李多福身子笨重,但还是扶起地上打滚的陈母,轻声道:“娘,怎么了?”
  陈母怕撞她肚子,只哭诉着说完经过。
  李元凤听完狠狠地瞪了李宝福一眼,把他拉至身后,说:“伯母,宝福不懂事,可他也是为了你着想,肯定是怕那罐子里是坏了的东西嘛。不然吃出个什么好歹,若你马上就要抱孙子,这身体垮了可怎么办?”
  陈母怒目圆睁道:“什么坏东西,那可是我孙子!你妹妹嫁进我们陈家这么多年,难不成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说着她乜斜李宝福,哼道:“也对,你李家是有李宝福这个儿子,但他有后吗?”
  李多福撑着腰,面上一怒想说话,李元凤却按住她率先开了口:“伯母担心自家儿子不够?还想着宝福这小子吗?”她将一缕碎发绾至耳边,身姿挺拔,不咸不淡道:“这陈璋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伯母你别先着急孙子这些,毕竟有了头胎就能生第二胎。这多福嫁进来这么多年都没孩子,许是妈祖娘娘不保佑吧,毕竟你早年想给陈璋找个弟弟。”
  她嘴角勾起,余光扫过一手母亲一手妻子的陈璋,意味深长道:“在外做生意也得顾家才是,老娘妻子吵得不可开交,自个儿倒是听不见。”
  陈母自不容许别人说陈璋,当年家贫她只是想找个人帮儿子做农活,只是陈璋不愿意,如今见旧事被翻出,她想冲上去撕烂李元凤嘴,却被陈璋死死拦住:“好了娘!大姐说得也有理,多福快生了,别气着她。”
  陈母看了眼李多福尖尖的肚子和她面色有些许苍白的脸,为了孙子忍下怒气朝李元凤姐弟俩说:“你俩是小辈,我不跟你们计较,多福回去躺着!”
  说着就拉起李多福就进屋。
  大事休后,李宝福发觉自己是真闯了祸,拉了拉李元凤的手,李元凤一巴掌打开他,朝陈璋说:“二郎啊,你是个孝顺的我知道,可多福只有一个,这生男还是生女都是一样的。日子是你跟你娘子过,不是跟你儿子过。你们还年轻,子孙绕膝的日子不是没有。”
  这家家都想有儿子传承家业香火,然有什么传承的?不过几亩地,几只鸡鸭还有一堆烂债罢了。
  孩子生得多,却不一定养得起,若是时运不济,碰上战乱,是连地都没了。
  陈璋明白这些道理,讪讪一笑:“大姐说的是,我知道了。今日让你看笑话了,前段时间我挑茶在外卖,如今空闲了会好好劝我娘的。”接着他又朝李宝福笑,“我娘说话快,宝福可别生气,也别生姐夫的气。”
  李多福成婚这么多年,李宝福每次见她们,姐姐姐夫都是笑吟吟的,从没红过脸冷过脸,每次回家,陈璋也会扫厨房给他送东西,自然他也对姐夫好,于是说:“不会的,姐夫,今天我也做得不对。”
  陈璋忙说没事,李元凤却说:“李宝福,快去给陈伯母道个歉。”
  李宝福有些悻悻,但身为小辈还是去了。
  李宝福进里屋时,陈母坐在凳子上沉着脸,胸口不住起伏,李多福在给她剥龙眼。
  李宝福理好衣衫,跪地磕了个头,继而跪坐垂着头说:“伯母,我年少不懂事,方才冲撞了您,实在抱歉,请您以自身为重,不要生气。”
  过了半晌,陈母才轻叹一气,摆手懒懒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起来吧。跪出什么毛病得了风寒,凤丫头可不得吃了我?”
  李宝福笑嘻嘻地站起来,挠了挠头,说:“我姐不会,她只会骂我活该不多穿衣服。”
  李多福把龙眼递给陈母,陈母接着吃了,又看了眼李宝福,无奈一笑:“皮小子。”
  陈母到底是长辈,不会跟李宝福这样的小娃娃一般见识,何况李多福也怀着身子,确实不好折腾她家人。
  三人晚饭是在陈家吃的,吃完饭天还亮着,临走前陈璋又扫荡了遍厨房。陈父陈母看在眼里也没说话,还笑着给了一篮子龙眼,跟渔船的陈家老大回来,又给了不少螃蟹。
  回到家,赵庄生在做饭,孙老二在院里给俩儿子洗身上泥。李宝福把螃蟹提进厨房,见着螃蟹奄奄一息,便让赵庄生尽快蒸了。
  晚饭时,李元凤喝着鱼汤,看李宝福又捧着碗粟米吃,奇道:“宝福你没吃饱?”
  李宝福吃得蟹黄满嘴,夹了块中午剩的鲫鱼豆腐,那豆腐已浸满鱼汤鲜美无比,他咽下后说:“伯母做饭没放盐,没味。”
  李元凤说:“盐贵,这吃多了也不好,我还觉着你俩味吃重了。”
  赵庄生把蟹肉剔好放在李宝福碗里,说道:“下次做饭我注意。”
  第18章
  吃完饭,李宝福和李元凤铺床,李家房屋有四间,正屋是昔年父母住的,李宝福常打扫着最是干净,李元凤便抱了被子在正屋睡。
  天边余光未收,李元凤在帐里铺着床被,缓缓道:“你四姐这两天就要生了,我和你姐夫在家住两天,等她生了孩子我再走。”
  李宝福熏着艾草,笑道:“好啊,大姐你明天想吃什么?”
  李元凤说:“都行。”
  她铺完床把一贯钱放在李宝福手里,说:“明儿你和庄生去买点排骨什么的回来炖个汤,我看你们地里还有些活,到时候都交给你姐夫做,让庄生歇歇。”
  说实在的现在地里没多少活,种油菜的地已翻好,只等寒露过后种。蚕也上了簇正在结茧,真有活估计就几块地要翻翻种萝卜什么的。
  于是李宝福把钱塞给李元凤,说:“大姐,到底怎么了?”
  李元凤叹了口气,说:“你姐夫四妹没婆母,就说回家坐月子。这家里住不下,我和你姐夫就上你这儿住两天。”
  孙老二上面有个大姐,下面有四个弟,两个妹妹,几个儿子没分家都挤一起睡,他们家几间屋子怎么都不够分。
  幸而孙母心疼李元凤嫁到孙家这么多年没少操持家里,正好李多福要生便给了五钱、三斗粟米、两斗稻米及好些东西让李元凤带着三个小娃娃和孙老二回李家住半月。
  李宝福只取了一半,把剩下的还给李元凤:“什么我这儿你这儿,这不是大姐你的家吗?明儿我就让庄生哥买肉去,顺便摸点蛤蜊回来,大姐可要给我做你最拿手的葱烧蛤蜊。”
  李元凤揉揉李宝福的头,说:“好!”
  洗漱完回到屋,赵庄生已将跟他们一起睡的孙小五哄睡了,李宝福轻手轻脚上床,趴在赵庄生胸膛上往床里侧滚。
  然他的身躯一贴上胸膛,就移不动路,双手双脚紧紧缠着赵庄生,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低声道:“小五睡了吗?”
  这床大,孙小五睡在床最里侧,中间是李宝福的位置。
  赵庄生轻柔地抚摸着李宝福的背脊,低声道:“睡了。”
  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思淫|欲。
  这话放在李宝福这人身上最合适,尤其是他还贴着赵庄生精悍的皮肉时,那衣料下的滚烫身躯令他脑子里浮想起不少画面。
  不论四季如何,两人做事时,总有一层薄汗覆在肌肉上,赵庄生总喜欢把汗和李宝福的水在两人身上抹开。
  每当这时,李宝福总会去看赵庄生。
  若有清月洒进帐内,那他胸膛和轮廓分明的腹肌就仿佛镀了层诱人的油光,看的李宝福口干舌燥。
  李宝福拉低赵庄生的头与之接吻。
  赵庄生的唇总含着一股温热,唇瓣相贴时,一股好闻而淡的男性气息就盈进李宝福的鼻尖。他带着厚茧的手抚过李宝福全身,李宝福颤了一下,仿佛被野狼舌尖上的刺舔痛,且还带着灼热的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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