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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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嘴巴好软啊。”池宴许收回手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什么?”谢淮岸似没听清。
  池宴许抬头看他,按着他的肩膀,要他躺下,谢淮岸已经不困了,但是无法只能听他的。
  “今晚我睡地上就好。”池宴许替他掖好被子。
  谢淮岸看着宽敞无比的大床,没有出声。
  池宴许道:“想不到你身体这么好都生病了,还好你昨晚没有偷亲我。”
  “……”
  谢淮岸又用那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他,又不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了?
  池宴许挠了挠脸,思来想去,觉得他肯定是被感动到了,小说里可是说了,谢家夫夫因为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便对他十分冷漠,只要活着就行,重活累活都让他来,后来还嫌弃他得势后无情无义,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更别说关心问候了,后来因为谢淮宝的一点点关心,铭记终生。
  现在他肯定是在自己这里得到了家的温暖。
  池宴许想明白了,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别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该做的。”
  “???”谢淮岸不想说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
  池宴许自言自语也能说:“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情,你不要因为一点点小恩小惠而感激别人,就算是我给你看病,你也不用感激,因为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谢淮岸又睁开眼睛看他。
  池宴许郑重的说道:“你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知道吗?”
  “是什么?”谢淮岸声音有些沙哑。
  他得到的从来都是差的,命运似乎从来没有爱过他。
  其实他并不在乎世界上最好的是什么,只是这一刻忽然想跟他说说话。
  “这个世上最好的……”池宴许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十分认真,像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淮岸看他这样,觉得挺有趣的。
  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宴许忽然神秘一笑,道:“你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
  “?”谢淮岸疑惑的看他。
  池宴许这下看出了他的情绪,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那就是我!祝贺你,拥有了世上最好的我。”
  “我睡了。”谢淮岸默默盖上被子,合上了眼睛。
  池宴许顿时着急了,赶忙道:“我怎么就不是世上最好的?我跟你说你没有的,我都有。”
  他躺在床上无动于衷,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我会把我得到的爱全都给你,看上去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你,但实际上,在我背后,有无数的人都在喜欢你,只是通过我这个人传达而已。”池宴许嘀嘀咕咕的说道。
  可是床上的人依旧不说话,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睡熟了。
  起风了,外面忽然下起了细雨。
  池宴许起身去关窗户,坐在榻上撑着下巴,看着屋内袅袅升起的檀香。
  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不承认他是最好的,竟然无视他。
  看他生病的份上,先原谅他一次。
  他拿起一个蜜饯,塞进嘴里,很甜很甜,他回头看了一眼谢淮岸,遥遥的说了句:“不要含着蜜饯睡觉,容易烂牙齿。”
  第23章
  、
  春雨绵绵,从中午下到了晚上。
  池宴许说到做到,说自己晚上睡地上就真的睡地上,根本不会趁着谢淮岸生病了,要跟他躺一起,主要还是害怕被传染。
  阴雨天就适合睡觉,池宴许睡得很熟,早上起来身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在大床上滚了一圈,便从地铺上滚了下来,滚到了谢淮岸的脚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此时正好站在地铺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阴雨天,室内光线不好,他穿了一身烟青色的长衫,是书院专门发给学生的制服,头发全都束了起来,露出一张俊美冷酷的脸,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地上的人,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池宴许从下往上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总觉得他看上去有些阴沉,他问:“什么时辰了?你病好了吗?”
  “卯时三刻,我要去书院了,跟你说一声。”声音还是很沙哑,听上去并未好全。
  “路上注意安全。”池宴许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谢淮岸顿了一下,垂眸道:“这些天,我先不回来了。”
  “也好,雨天路滑,当心风寒更重。”池宴许也赞同,然后又道,“不过你得把药带去,记得吃。”
  谢淮岸静默不语良久,池宴许扯了扯他的衣摆,道:“我让芸儿收拾好给你。”
  “嗯。”谢淮岸应声,随后便转身离去。
  池宴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挠了挠脑袋,脸色臭臭的,是不是生病还没好?如果病的严重的话,是不是要再多休息一下?
  等到他起床之后,芸儿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少爷,你是不是又跟谢公子吵架了?”
  “没有啊,我对他可好了,他昨天还用十分感动感激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池宴许自顾自的整理袖口,芸儿开始给他束发。
  芸儿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那他早上怎么看上去不开心,脸色很差。”
  池宴许偏头看了一眼芸儿,思索片刻,道:“生病了,脸色自然好不了。”
  “不是那种意思,是……哎……你们没吵架就好。”芸儿也不太好形容。
  池宴许听了这话,不由沉思了片刻,道:“不过他离开时告诉我,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还说没生气,芸儿无语。
  池宴许乐呵呵的笑道:“肯定是害怕风寒传染给我,他真贴心。”
  “……”真是活爹,她算是明白了,谢淮岸肯定在生气,不然不可能连家都不回,只有他家的傻少爷还觉得没什么。
  芸儿胡思乱想,觉得是不是少爷太……色了,把人吓走了?
  可怜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要听少爷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池宴许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天天被许多事情填满了生活。
  这日一早,芸儿大呼小叫的跑来房间,摇着池宴许起床。
  “少爷……少爷!小鸟出壳了!”芸儿一张大脸出现在床边。
  池宴许吓得赶忙坐起来,道:“什么……什么鸟?”
  “就是海东青。”芸儿道,“两个都出生了。”
  池宴许缓了一会,迷蒙的大眼睛缓缓回过神来,看着芸儿道:“嗷,海东青,那个鸟蛋。”
  “对对,但是我们没有养过小鸟,不知道怎么办。”芸儿愁眉苦脸的。
  池宴许道:“如果谢淮岸在,他肯定知道。”
  “对对对,谢公子很有学问,他肯定知道。”芸儿疯狂点头。
  两个人很快便收拾了一番,朝着鹿鸣书院走去。
  天气晴好,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过集会早已结束,倒是没了前些日子的热闹。
  鹿鸣书院外倒是安安静静,远远就听见了郎朗的读书声,书院后面是一片竹林,伴随着清泠作响的风吹树叶声,格外动听。
  池宴许被书院管事的带着穿过回廊,远处的读书声忽然停了下来,遥遥就听到了夫子叫人起来回答问题的声音。
  “错了,好好听别人怎么回答,谢淮岸,你来说。”夫子叫了谢淮岸的名字。
  池宴许心中颇有些自豪,看看,这就是我夫君,未来状元。
  不过半响没有听到谢淮岸的回答,夫子又追问了一下,谢淮岸如实答道:“夫子,我不知道。”
  “你你……你拿着东西去外面站着,上课魂不守舍的,出去清醒清醒。”夫子怒喝道。
  池宴许有些尴尬,怎么遇上这种事情了?
  恰好,他也走到了学堂外。
  谢淮岸正好被夫子赶出来,他低垂着脑袋,从木质的台阶上往下,情绪看不出好赖,他意有所感,朝着远处看来,便见到池宴许等人。
  两个人遥遥相望,池宴许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就算这么远,都可以看到他眼底的笑意,透着几分兴奋。
  他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个人嘲弄的看向自己,不由皱了皱眉,阔步朝着池宴许那边走去。
  身后立即有人报告:“夫子,谢淮岸不服管教,离开了。”
  夫子正要发怒,便看到池宴许的背影,忽而冷哼了一声,继续上课:“管好自己。”
  谢淮岸将池宴许带到后院的假山旁边,清澈的溪水从山上引下来,灌进池塘的中,莲叶叶长出来了,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谢淮岸看了一眼他,声音毫无波澜:“你来这里干什么?”
  “刚刚夫子是不是要罚你,太过分了,不知道你生病了吗?我这就去找他算账。”池宴许一副要为他出头的样子。
  谢淮岸拎着他的衣领,拦住他,沉声道:“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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