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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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是有规律的跳动,说明人死不了。
  “周大人,来一根儿吗?”
  “怎么不回去吃?呦呵,还挺脆的。”
  “我看您不在,怕院里那人跑了,就出来看着点。”
  “你倒是挺上心,表现不错,再给我来一根儿。”
  铁柱无语,你还吃上瘾了,这可是在透支我明日的口粮。
  周易看了眼笼子里的人,见他似乎是睡着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人都能送去熬鹰了,他是真不困吶!就瞪着眼睛死盯着你。
  正好趁他睡觉,把人转移过去。
  牢房那边修好了,这次除非会遁地术,不然插翅也难逃。
  真正会遁地术的那位已经离开了皇城,此刻他正疑惑的翻看着掌心的玉石。
  算了,还是等铁柱的消息吧!看看那人的情况到底如何。
  铁柱就是周易手下的小跟班,他不能独立办案,甚至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偷小摸的案件到不了大理寺,能独立负责查案的最起码也要正六品寺正,就是周易的职位。
  混到正七品的大理寺评事,才有资格参与协助案件办理。
  铁柱乐得清闲,他才去了两天,肯定不能一上来就查叶家那样的大案子。
  又想起周易他儿子,也不知人贩子抓没抓到。
  何梦莹被牵扯进去的案子很严重,也不是他能管的。
  想了一圈下来,他果然适合老老实实的打杂跑腿。
  想起给他做鸡蛋饼的莹姐,铁柱抓紧时间,赶在下衙之前问周易,王香的处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周易挑眉:“什么王香?那个宫女吗?你问她做什么?”
  铁柱一脸无辜:“何梦莹无家可归,来我们店里做厨娘,听说我到了大理寺,就托我给问问。”
  何梦莹的“线人”身份,他是知情的,因此也没多想,主要是铁柱看起来真不像是会骗人的。
  身为大理寺官员,肯定不能以貌取人,但铁柱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铁柱心有余悸,装的不像容易挨揍,那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他这炉火纯青的演技,骗不了家里那几位,骗骗外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
  晚饭过后,何梦莹过来收拾碗筷,韩泽玉看出她心不在焉,就问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何梦莹连连摆手,她没碰上麻烦,就是从铁柱口中得知了王香的情况。
  发配不毛之地劳作十年,三日后便会启程。
  这都算是轻的,主犯被羁押在天牢,从犯判的都是终身监禁,遇赦不赦,就是在里面等死。
  韩泽玉看出她的纠结,特意批了假,让何梦莹去送送王香。
  “好歹在你最难的时候帮了一把,就算是全了姐妹情谊,以后心里也不会觉得亏欠。”
  何梦莹感激不尽,她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去,多谢玉哥儿提点。
  于情于理她都该去送上一送,道理她都懂,就是怕了,怕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被再次打破。
  也怕自己擅自行动会给玉哥儿招祸。
  韩泽玉不怕,送上门的都是功劳,他来者不拒。
  铁柱收到指令,跟周易友好相处,密切关注野人大哥的近况,并且及时汇报。
  铁柱骄傲:“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吃着大理寺的饭菜,办着主子的差事,我可真是太棒了!”
  何梦莹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去送行。
  韩泽玉叫住她,让她把簪子换成木头的,耳钉换成银的,再换上一身赵峋的旧衣服。
  赵峋跟何梦莹的身高相仿,但毕竟是男装,何梦莹穿着不是很合身。
  衣服上没有补丁,但也洗到发白,她这一身打扮亮相,知道的她是去送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打秋风。
  韩泽玉丢给她一个小布袋,里面是铜钱若干、一根银簪子、一对玉耳坠,虽然成色都不好,但也能换几两散碎银子。
  “从你工资里扣,你就这么去吧,记得少说话,该哭就哭,别人看你过的凄惨,能省去不少麻烦。”
  第284章 心机枣红马
  何梦莹作为污点证人的事,本就没办法保密。
  被发配的名单里没有她,别人又不是傻子,再说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后厨,完全不出门,不跟外人接触吧?
  与其躲躲藏藏的活着,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出去卖个惨。
  王香帮过何梦莹,她现在去雪中送炭,旁人只会道声仁至义尽。
  韩泽玉骑着小黑,让何梦莹坐在老黄背上,送到外城,就将人放下来,他要去遛马。
  何梦莹不疑有他,抱着包袱往城门方向走去。
  韩泽玉拍拍小黑和老黄:“你俩互相遛,我有事要忙,万一有人想偷马就将其拿下,等送去官府,得了赏钱,我给你俩买苹果吃。”
  小黑点头,十分期待有不长眼的盗马贼来送苹果。
  老黄没什么表示,在韩泽玉看来,此马很是有些贼眉鼠眼。
  他也没说什么,拍拍两匹马,朝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
  枣红马性子温顺,表现良好,为家中的两匹野马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马车作为官员的代步工具,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不同级别的官员使用不同装饰的马车,以体现其身份和地位上的差异。
  苏时恩连小厮都不用,更是连马车都省了,枣红马会自己找“停车位”,不用人操心。
  每一个隔间里停放一辆马车,小红自己占个单间,过的逍遥自在。
  它躺着睡、站着睡、卧着睡,姿势多变。
  其他的马羡慕异常,这家伙也不是什么优良品种,合着只有我们当牛做马,你是来休闲度假的。
  那一日,小红的悠闲日子被一个马倌给打破了。
  马倌想讨好一位挂着闲职的勋贵子弟,于是就盯上了枣红马的位置。
  第一次,小红吃饱喝足出去散步,无所谓的让了位置。
  第二次,马倌得寸进尺,小红观察了一阵,还是让了。
  平常下衙时间一到,苏时恩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小红也会提前去外面等着他,因此苏时恩并不知道他家小红受了委屈。
  第三次马倌想要故技重施,不仅让枣红马提前腾地方,还顺手拿走了它的苹果。
  小红不吵不闹,安静的连出三脚。
  第一脚,踩住了马倌的袍角。
  第二脚,将人踹倒在地。
  第三脚,踩碎了地上的苹果。
  苏时恩下衙,如往常般朝着门口看去,疑惑了下,他家枣红马呢?
  他家小红正在跟人对峙,马倌说他被这匹恶毒的心机马给暗算了,要求马主人赔偿。
  苏时恩听到骚乱,朝着这边冲过来,当即听到某人在大放厥词。
  好大的胆子,赔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他那四十五两的年俸,养夫郎都费劲,哪有钱赔你!
  苏时恩在丝毫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开始了财产保卫战。
  苏时恩据理力争,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被马暗算了,想钱想疯了你!
  枣红马蔫头耷脑的靠边站,看起来楚楚可怜。
  苏时恩开口就是单方面碾压,引经据典、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字字珠玑。
  当事人还不了嘴,看热闹的插不上嘴。
  小红走了几步,引起苏时恩的注意后,示意他看向地面。
  此时那个插队的勋贵子弟开口打圆场:“你身为马倌,还能不了解马匹的习性?这种劣等马不容易教化,即便是硬挤进了不不属于它的圈子,也很难融入其中……啊!”
  小半颗被踩碎且变色的苹果砸在了这人脸上。
  苏时恩可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情绪激动下的手滑之举。
  “我等读书人,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十余载,承蒙圣上不弃,得以为国效力。尔等尸位素餐、数典忘祖、趋炎附势之辈,不记先辈荣光,穷奢极欲,挥霍无度……”
  马倌瑟瑟发抖,感觉自己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纨裤子弟也被骂懵了,我就是阴阳两句,你这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了。
  什么意思?就踩碎个苹果,关键也不是他踩碎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再被这么骂下去,他家就离削官夺爵不远了。
  苏时恩骂够了,牵着他家枣红马离开是非之地。
  纨裤子弟是欺软怕硬,嚣张惯了,但他不是傻子,必须将矛盾焦点转移出去。
  于是朝着马倌啐了一口,斥责其浪费粮食、玩忽职守……
  原谅他贫瘠的词汇量,靠祖辈荣光混了个七品闲职,知识储备跟翰林院的酸儒比不起。
  当事人都走了,就剩下马倌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苏时恩走到没人的角落,蹲下查看小红的前蹄。
  随即板起脸训斥道:“以后不许浪费粮食,要长记性,光知道擦脚掌,边上都没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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