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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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主要是好奇心和胜负欲的影响,就当是个意外收获?没了就没了吧……但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是!你消消气、消消气……”
  听到这话,系统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但祂还是忍不住恶狠狠地谴责道:【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渣水母!】
  ……
  “艹,真是个丧尽天良的虫渣!”
  清巢署总舰,中央会议室,特派员尼克·米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的物品,脸上满是愤怒与心疼。
  会议桌上有个极为惹眼的医疗罐,里面赫然摆放着那个从嗜脑虱巢穴带回来的残破尾勾。这个半米长的黑色节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斑驳的咬痕和污渍,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虫神在上……”看着这一幕,尼克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他十分悲痛地说:“米勒阁下肯定是遭到了非虫的折磨……蝗灾星盗团简直是疯了!”
  “这才哪跟哪儿?更疯的还在后头呢!”
  军雌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他的心中交织着怒火和冷笑。
  “您难道真不觉得奇怪吗——”
  看着特派员真心实意难过的表情,伯尼·拜伦忍耐着收起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嘲讽,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嗜脑虱的事可是清巢署第一时间发现的。话说蝗灾区区一个破烂星盗团,是怎么提前拿了尾勾在那儿动手脚的?就算有这个胆子,谅他们也没这个实力吧。”
  “你什么意思!”听了这话尼克瞬间就不淡定了,他怒目而视,“难不成还能是阁下自己跑过去的?再说了,米勒家族怎么可能坑害自家的雄虫!”
  “我可没这么说,特派员您别激动嘛。”伯尼挑了挑眉毛、摊了下手,做了个求饶的姿势,但他的嘴却愈发不留情面:
  “我就是觉得你们老米勒家的讯息发得也太及时了点吧。之前不是半个多月都没动静了吗,怎么着,清巢署一出任务就找着了?”
  “你——!”听到这尼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气得脸色通红、浑身发抖,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安静。”最上首的阿尔忒曼蒂斯见状抬手打断了这场即将掀起的纷争,他用那双瑰丽的绿眸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众雌虫,随后冷静地陈述道:
  “直入正题——想必各位能明显地察觉到,从达米恩·米勒独自出走开始,到昨天第一次发现他的行踪为止,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疑点重重……”
  从阿尔忒曼蒂斯说出第一个字开始,整个话题的走向和主导权就落在了他手上,原本变得剑拔弩张的氛围和此消彼长的信息素挑衅开始慢慢淡出众军雌的脑海。
  随着议题的步步深入,空气更是逐渐安静了下来,每只虫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侃侃而谈的霍尔署长。
  螳螂种军雌身姿矫健,目光锐利,看不出丝毫刚刚才死里逃生的疲态。他就像清巢署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这个署长在,清巢者们就永远不会迷失前进的方向。
  “我们都是为了维护虫巢和种族的稳定,才会聚到一起……”说到这,阿尔忒曼蒂斯顿了顿,他将目光落在了尼克·米勒的身上:
  “军雌尼克,在这里,你的角色不仅是米勒家族的一份子,更是被赋予了监察职能的虫巢特派员。
  “今天,我仅以清巢署普通军雌的身份向您申请调查协助——虫巢那边绝对出了问题,有虫想要我死。”
  第31章 别抗拒我的接触
  随着夜色渐浓, 漫长的会议终于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落下了帷幕。
  在刚才,阿尔忒曼蒂斯和伯尼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总算是跟特派员暂时化敌为友,成功将其转变为帮手,这无疑为清巢着们减轻了一个巨大的桎梏。
  原本清巢署一直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 敌暗我明,根本无处提防。现如今虽然看似吃了个哑巴亏,但好歹也让幕后黑手露出了虫足,赢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随着众虫鱼贯而出, 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明明只是独自停留了一会儿, 阿尔忒曼蒂斯居然莫名有些心悸。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抽痛, 就像有无数小虫子在那里不停地啃噬一般, 留下的只有破洞和空虚。
  军雌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胸口, 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疲惫和压力都吐出去。
  “好了,阿尔忒曼蒂斯·霍尔, 放轻松……”他用力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不过是虫巢那边妄图除掉你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突然, 阿尔忒曼蒂斯敏锐地察觉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面上瞬间恢复得滴水不漏:“进。”
  一只雌虫走了进来, 是伯尼·拜伦。
  “署长,怎么这么急着开会,您也不多休息一会……”伯尼实在放心不下,会议结束后他避开同僚的眼光又悄悄溜了回来。
  看着长官这幅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不由得开始唠叨道:“您再怎么强悍也不是铁打的啊,没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放心好了, 我没事。”阿尔忒曼蒂斯冲下属安抚性地笑了笑,他打量着会议桌上的尾勾,低声说道:“你来的正好,这是这次的战利品,拿去给医疗部多配几支舒缓剂吧。和之前一样,尽快分配下去……”
  “那署长您呢?您还是不用吗?”伯尼第一次没有忍住,打断了长官的话语,他话语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急切:“近期消耗能量最大的是您,明明您才是最需要舒缓剂的人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军雌越说越激动,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红起来,声音也逐渐变得嘶哑:“您总是这样……”
  “你想什么呢?”看到伯尼这个样子,阿尔忒曼蒂斯忍不住哑然失笑。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下属的发顶,就像当年自己当他队长时一样。
  阿尔忒曼蒂斯抬起下巴,垂着那对瑰丽的翠眸略显直白地说:“别想太多士兵,我不用舒缓剂单纯是因为我比你们强,所以不需要。”
  “长官,有虫说过你说话很欠揍吗……”伯尼被阿尔忒曼蒂斯的话噎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吐槽道,但他的心也因此安定了不少。
  他看到长官居然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那张向来正颜厉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张狂的笑容,螳螂种军雌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好了,我休息去了。”说完,阿尔忒曼蒂斯随性地挥了挥手,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一句“记得执行,拜伦队长。”
  看着长官依旧健步如飞的动作,伯尼心中对他的话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他站在原地盯着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眼里满是孺慕和敬佩,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感慨道:不愧是署长!军虫中的军虫,雌性中的雌性!
  我可不能拖清巢署的后腿!想到这,军雌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脚步轻快地执行命令去了,一扫此前的忐忑和不安。
  但伯尼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英姿勃勃的霍尔署长已是强弩之末。
  阿尔忒曼蒂斯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回到了单间宿舍,然后目标明确地一头扎进了床铺。他用冰冷的被褥将自己死死裹成了一团,妄图从中获取一丝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尔忒曼蒂斯在无边夜色以及精神高压之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于,他在极度的疲惫之下精疲力竭,得以昏沉睡去。
  然而,睡梦之中似乎也不得安宁。军雌的脑海里,始终有一道道饱含恶意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他身上:
  其中有那些被清巢署严厉处决过的虫族,有这些虫族的亲朋好友、家眷亲属,甚至隐约还有虫巢意志的化身……这些漆黑的虚影扭曲缠绕在一起,最后融合成了一只贪婪肥硕的嗜脑虱朝他怨毒地扑了过来,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开始奋力撕咬。
  身体好像又一次感受到了蚀骨的疼痛,皮开肉绽间,有无数虱卵嬉笑着钻进了他的体内……阿尔忒曼蒂斯呼吸顿时变得极为困难,额头之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冷汗。他那张原本明艳锋利的脸庞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显得惨如白蜡。
  刺花螳螂原本收放自如的虫甲和翅膜不受控制地暴露出来,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坚实的制服和单薄的被褥瞬间一起四分五裂。
  在冰冷的夜色当中,阿尔忒曼蒂斯下意识蜷缩着,他冷汗淋漓的背后,脊柱棘突夸张地支棱凸出,像是即将要脱离皮囊的禁锢束缚。
  军雌翅膀上那枚恫吓力十足的眼状花纹此刻在空气中孤零零地萧索颤抖着,就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残叶,仿佛下一秒就会微风撕碎折断。
  空气之中开始弥漫出一股矛盾的味道,甜腻中混杂着浓浓的苦涩,就像盛开到极致的荼蘼花,外表艳丽,根部已然开始枯萎腐烂——由于精神和肉.体多重的刺激,雌虫的衰退期提前爆发了。
  “真可怜……”不知何时,辜蛰月悄然无声地站在了他的床边,略显怜悯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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